薛文周很快便被带来了。
一见到李标,不等李标有什么暗示,便即跪倒在地,哭天喊地的叫起冤枉来。
“总算来了一个正常一些的。”
虽然这薛文周这么一大把年纪,还在人前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委实有些恶心,不过李标需要的也是如此,能尽量拖时间便尽量拖时间,给郑三浚更多的准备时间。
“你有何冤屈,尽管道来,本官与诸位大人都可与你作主!”
李标轻咳了一声,不紧不慢的说了一句。
“下官冤枉,下官做事从来勤勤恳恳,两袖清风,更是不可能涉入贪腐案之中!请大人明查!”
薛文周眼见李标如意料之中开始回护,顿时放下心来,直接开始装死人。
“明查?你这供词中可是已经交待的十分清楚了,亲自画押为凭。如此清楚,还能有何冤枉可言?”
李标心中暗赞一声,脸上却是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沉声发问道。
“大人容禀,这都是厂卫对下官百般拷打,下官挨不住酷刑,只能按照他们的意思书写供词!这全是他们屈打成招!”
薛文周知道自己若是从实这罪名,下场不会好到哪里去,索性心一横,直接选择当庭翻供。
“竟有此事?!不知九千岁对此有什么可说的?”
李标脸上一副惊愕的模样,随即笑着向一直坐于一旁,一言不发的魏忠贤拱拱手,客气的问道。
“闭嘴!姓李的!咱家何时有这个称呼?汝欲陷害咱家么?”
没想到的是,原本坐在一旁一直稳如老狗的魏忠贤,此时三角眼一瞪,对于李标的问题并不回答,反而摆出一副不共戴天的模样,锋芒毕露。
“口误,口误!本官口无遮拦,道听途说,当不得真,当不得真!还请九千岁大人有大量,莫要放心里去。”
李标嘴上却是连连道歉,赔罪连连。
李标心中冷冷一笑,不管这魏忠贤如何矢口否认,只要这个称呼传到崇祯皇帝耳中,他魏忠贤就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可言。
“原来是口误。呵呵,那便无妨,只是若是下次再听到这种称呼,那咱家就认为,这是李大人非要裁脏陷害于咱家了!”
魏忠贤再次恢复了之前的稳如老狗的模样,淡淡的说道。
这回答却是出乎了李标的预料,虽然对方暗示要对他裁脏陷害,但是他并不害怕,只是却是奇怪,这老狗竟然如此云淡风轻。心中难免有些打鼓,难道新皇帝也默认了他这个称呼?
“薛大人果然好本事,红口白牙,说不认就不认。不过,幸亏咱家也不差。”
正在心中不断打鼓之时,却是听到魏忠贤笑眯眯的看着薛文周,语气十分的平淡和自信。
“咱家唯一疑惑的是,天启七年九月初八戌时二刻,有一箱银子自贵府侧门而入,置于后院地窖之中,这些银子分量不轻,而且如此神秘,不知从何而来?还有,薛大人家中藏银可有十数万两之多,单以大人的俸禄,百年不吃不喝都无法达到,不知可否为咱家解惑一二?”
只听到一半,薛文周便即一脸的死灰色。只看这家伙的表情,大家都顿时明白过来,魏忠贤说的是真实的,同时对于这个死太监的忌惮顿时加了三分。
不用说,薛文周家肯定被安放了密探,而且能够知晓此事,地位肯定还不会太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