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又道:“鲜亮归鲜亮,我们万不可以喧宾夺主,超过王爷!所以这个颜色还得再斟酌一下……”
他话未说完,立时引来一阵嘘声。
“齐老三,谁给你的自信,能超过王爷的?”容若怪笑。
“就是就是!三哥,就算给你套龙袍穿,你也喧不了王爷这个主儿!”容九吃吃坏笑,“要不,我去拎桶水来,让你照照自己?”
“呸!”齐三笑骂,“老子当年也是我们寨里一枝花!不知有多少姑娘喜欢我哒!”
“噫!”众人一起怪叫。
“我证明,三哥没说错!”容华踮着脚举手,“三哥的确是他们寨子里的一枝花!”
“华子你又胡咧咧!”众人一起哄笑。
“真没胡咧咧!”容华一脸正经,“你们不知道,三哥那寨子里,就只有他一个男人!粥少僧多,你们懂的,就三哥这一碗……”
“嗷嗷!”众人又一起怪笑起来。
“华子拐得一手好弯啊!”
“你个死华子!谁说只有我一个男人的?我三叔不是人?”齐三追着容华打。
容华在人群中躲来躲去,一边叫:“各位,他三叔是个五岁的奶娃娃!”
众人笑得快要抽过去。
房内的柳纤纤,恨得快要抽过去!
这些人,以前可都是围在她身边的,等着要吃她和楚知白的喜酒的!
可现在,竟然全数倒戈,投向了苏沉央!
没有一个人再提到她,也没有一个人帮她说一句话,她伤痕累累,也没有一人来问候!
所有人都无视她,拿她当透明人!
他们凭什么这么对她?
他们哪个人没吃过她买的东西?没穿过她买的衣裳?
现在,却都对她敬而远之!
该死!
他们跟楚知白苏沉央一样,全都该死!
柳纤纤恨得浑身都在发抖,而那些可恶的欢笑声,依然往她的耳朵里灌,每一句话都似一根钢针,狠狠刺痛她的身体,让她痛得快要炸裂开来。
她坐在那里喘息了一阵,忽然想起一件事,手倏地摸向了自己的胸口。
胸口最贴身的小衣里,藏着一样物事。
那是苏如兰交给她的,以防不测所用。
苏如兰口中的“不测”,自然是指楚知白平安归来。
柳纤纤摸出那只黑色药瓶。
药瓶不大,但是,里面的东西,却极暴烈狠辣,据说只米粒大的一点,便可放翻数十人。
而如今,这瓶中装得满满的。
足以让这整个王府倾覆!
“哈哈……”柳纤纤抱着那药瓶,咬着牙笑起来。
楚知白,苏沉央,这江东王府的每一个人,你们将会为你们的薄情寡义而深深后悔!
很快你们就会知道,得罪我,将付出怎样惨痛的代价!
她深吸一口气,将药瓶重新收入怀中,悄步走了出去。
外头仍是一片欢声笑语,喜气洋洋。
柳纤纤走过那一团喜气,幽灵一般在王府穿行。
没有人在意她,任由她在这里随意行走。
她先是去了苏沉央的小院,隔着窗子,能看到一对相依相偎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