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身边有人呵呵笑出声来。
许心莲这才注意到他,待看清那人的面容,身形倏地一颤!
那是一张扭曲怪异的脸,此时正对着她笑,咧开的嘴角血淋淋的,尖尖的牙齿上,有着腥红色的可疑粘连物,好像刚刚啃啮过乱葬岗里的尸身。
这个人……
许心莲呆呆看着他。
她是见过他的。
半个月前,她在酒馆喝醉,夜深未归。
这人也在酒馆小酌,大黑天的,帷帽也不曾取下,一身黑袍,看起来颇是古怪,所有人都离他远远的,不肯坐在他附近,原本坐在那里的,因为这人出现,也都换了座位。
许心莲就坐在他斜对面的桌子上,别人都走了,显得她格外胆大。
其实她是喝多了,根本就没注意身边坐着何人。
隐约记得当时这人一直看向她这边。
流珠被他看怕了,叫了府兵进来。
王府府兵的着装,楚京人人皆知。
见到王府府兵,大家都是敬而远之。
可这个人却是古怪,反而直接坐到她面前,请她喝酒,对府兵视而不见,最后竟当着府兵的面,直接将她掳走。
第一次看到帷帽下的那张脸,她特别害怕,一直在尖叫,但后来发现这人虽然长得怪异,对她却似没有恶意。
她被迫在他那里住了一晚,他一直找她聊天,问她小时候的事。
她自然不会据实作答,说了一堆谎话,也不知他有没有听出来。
后来他告诉她,做完事之后,不要再回王府,不要再对楚知白抱任何幻想,也别想着在楚知白面前耍花枪,否则,死期必至。
“你是……阎王吗?”许心莲看着面前这人,结结巴巴问,“竟能算出我的死期……”
“你的死期,还用算吗?”那人轻叹,“那小畜牲那般嫌恶你,你却死命缠着他,他岂是好相与之辈,你缠到最后,又伤他至爱,他岂能饶你?”
“你的意思是,我做错了?”许心莲又问。
“那自然不是!”那人摇头,“我们家莲儿是不会错的,要错,也是别人的错!他有眼无珠,放着我儿这颗珍珠不要,却去捡苏沉央那样的碎石瓦砾。他眼瞎心盲,早就该死了!”
“我们家莲儿……”许心莲呆呆看着他,“你在说我的名字吗?”
“对啊!”那人点头,“你不就是莲儿嘛!”
“可是……”许心莲盯着他,“我们素昧平生,你为何要这样叫我?好像……”
“好像什么?”那人问。
“好像我是你的孩子似的……”许心莲低声咕哝着。
“你就是我的孩子啊!”那人笑回,“莲儿,父王病了,容颜大改,可是,你却跟你娘生得一模一样!我那天在酒馆看到你,一眼便认出你来了!”
“父王?”许心莲惊叫,“我果真有一个父王吗?”
“所以,你记得幼时的事吗?”那人一脸激动。
“记不太清了!”许心莲摇头,“只隐约记得我幼时锦衣玉食,身边有很多人伺候,有母亲,还有一个父王,他们都疼爱我,可我记不起他们的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