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惟安说到最后，再也说不下去，痛苦的抱住了头。

“我生平杀人无数，向来是连眼都不眨一下，那些被我虐杀的女人，我听到她们的惨叫，从不觉得难过，反觉得快意，可那一次，那一次……”

那一次他头一回觉得恶心，觉得难过。

以至于他后来都有了阴影，无法再像以前那样痛快杀人。

“你既心中有愧，为何还要对凉儿再下手？”楚知白瞪着他，“你不应该就此悔改吗？”

“如何悔改？”李惟安抬头看他，满面困惑，“让我自此不再杀人吗？可是，不杀人，我会很难过的！”

楚知白听得目瞪口呆！

“我很难过，难过的不知要怎么才好！”李惟安咕哝着，“因为那件事，我被那老杂碎惩罚，被那四个杂碎蹂躏，我却不能反抗，只能由得他们，我那么憋屈，那么难过，那个时候，就只有杀人能让我快活一点！叶惊秋死追着我不放，我又没法杀了他，我一动手就犯恶心，我实在没办法了，只能把她扔给别人杀！”

楚知白默然。

门外的苏沉央也被他这一番稀奇古怪的说法惊呆了。

“我奉命去找苏家那只蜘蛛怪时，看到了苏沉央……”李惟安继续说下去，“我真是没想到，世间还会有那般相像之人，正好我不知拿叶惊秋怎么办，索性就把她们调换了一下，正好那天你刚接了圣旨，要去办杀人魔的案子，我想着，你们这对冤家若是恢复了记忆，定会反目为仇……”

楚知白听到这里，垂下眼睑。

李惟安也默然噤声。

他的计划，实现得还算顺利。

现在，楚知白和苏沉央恢复了记忆，果真要反目为仇了。

“哥，你去跟她说清楚！”李惟安急急道，“叶忠到底不是死于你手，叶惊秋也不是那种迂腐之人，你们还是可以在一起的！她要报仇，我的命给她就是了！只要你不说，她也不知我是你的弟弟！我寻个机会，露个破绽，让她亲手抓到我，如此，岂不是皆大欢喜？”

“欢喜？”楚知白惨笑，“拿你的死，去换我心爱之人的欢心吗？”

李惟安黯然。

“我们不说这些了……”楚知白哑声打断他的话，“还是先找回母妃的尸骨吧！他带走了父王和母妃的遗体！她他对母妃那般偏执，母妃的遗体，应该没有遭到毁坏吧？”

“没有！”李惟安点头，“他一直在想办法保存母妃的遗体！那时他喂我服了毒药，我失了记忆，但却一直记得母妃，只不知自己跟她是什么关系，他就骗我说，母妃是姨娘，他用一种特制的香水将母亲封存，我十岁之前，倒还经常见到，后来随着年岁渐长，他怕我记起过往，便不许我再看，将母妃的遗体藏起来了，若不出意外的话，应是放在安定坊李宅的密室之中！”

“那我们快去寻回！”楚知白道。

“哥，你确定李正基那厮死了吗？”李惟安问。

“他身边的是乌江！”楚知白回，“但他的脸本就毁容，无法辨认！”

“那安定坊已在哥控制之中了？”李惟安又问。

“可以这么说！”楚知白回。

“可安定坊那么大，有不少死忠信徒都住在里面，会这么容易控制吗？”李惟安道，“还有，李府内暗室颇多，安定坊内的住户亦然，很多隐秘角落，你们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肯定搜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