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领的传令官听了江言的话,纵火焚毁了所有的刺刺球,而首领的副手也一直不满刺刺球对肥鲢鱼一族的伤害,因此,两人一拍即合,全面否定了大河流域的王者关于利用刺刺球制造海灵水的计划。
然而,好景不长,就在焚毁刺刺球的行动进行的如火如荼的时候,另一批自称“新党”的家伙暗暗勾结,他们都是从前忠于首领的那一批人,他们利用大河流域的王者的旗号吸引人加入自己,威逼利诱无所不用其极,而新任首领和老首领的传令官正急着处理刺刺球的事情以及讨论如何拒绝大河流域的王者强加的压迫,根本没有注意到叛乱的苗头,最终,新党发动雷霆一击,新任首领和老首领的传令官全部被斩杀。
“他们重新培育刺刺球,”最后,同乡这样说道,“准备再度制造海灵水,供奉给大河流域的王者,我们都很不愿意,你看,我身上的伤还没有好,他们又想让我去滚第二次了。”
说着,他向小绿展示了自己身上的伤口,小绿看见,无数针孔密密麻麻的遍布此人的后背,看着叫人头皮发麻。
他很想出言安慰,然而,这时候,另一件事情占据了他全部的内心。
“我儿子怎么样了?”他问自己的这个同乡,“他们有没有对我的儿子下手?”
当他听到新党夺权,并且通缉他的时候,他就立刻想到了自己的孩子,小肥鲢鱼寄养在他岳父那里,新党既然打着继承老首领遗志的旗号夺权,那么自然不会放过他这个领人打倒老首领的叛逆,他的儿子便很有可能受到殃及,想到这里,小绿心急如焚。
“你儿子他……”同乡的目光变得闪烁不定起来,“他……”
“他怎么样了?”有那么一瞬间,小绿觉得自己浑身冰凉,我儿子怎么样了?他在心里问自己,脑海中一片茫然的空白,最后浮现的画面是妻子浑身是血的嘱咐他,“说啊!我儿子怎么样了?”
他忽然出手,抓住自己同乡的肩膀,近乎嘶吼的喊出最后一句话,声音响亮的让周围所有的水族都“嗖”的一下逃窜开了。
“他被抓了,”同乡被吓坏了,再也不犹豫,忙不迭的说,“新党抓了你儿子,他们说血债要用血来偿,他们决定重启制造海灵水的仪式,首先就拿你儿子开刀……”
“所以说,”小绿死死的盯着同乡的眸子,语气变得十分可怕,“他们要让我的儿子去刺刺球里打滚?”
“没错……”同乡被他瞪的瑟瑟发抖起来,身子极其不安的扭动着。
“我知道了,”小绿放开了他,一瞬间,他像是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一样,无力的瘫软在水中,“对不起,我的情绪有些失控。”
“没……没关系……”同乡心有余悸的说道,“你快逃吧,晚了的话,新党一定会派人来抓你,他们人多,又有武器,你只怕……”
“只怕什么?”小绿缓缓的问了一句,他的眼神有些变了,身上某些地方的肌肉一下一下的跳动着。
“只怕你不是他们的对手,”同乡说道,“好了,我也要离开了,要是被他们知道我和你攀谈,估计我也会被波及。”
“谢谢你,”小绿冲着他离开的声音喊道,“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同乡忙不迭的跑开了。
他被我吓住了,小绿不禁有些愧疚,人家给他带来有用的消息,他却抓着人家的肩膀,冲着人家大吼,像是要把人家吃了。
我该怎么办?他在心里问自己,儿子,我的小儿子,他还那么小,竟然要到刺刺球堆里去打滚,该死的,他会流血而死的,不行,我一定要救我的儿子。
可是,怎么救了?我只有一个人,对方却有一大群,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有武器,我……
我不是他们的对手,这是他心底的想法,然而,他根本不敢让这个想法冒出来,他怕被冥冥之中的神灵看出他的懦弱,他怕在天上看着他的妻子知道他的无能,他怕面对那个无法救自己儿子性命的无能的自己。
可是,就算我不是他们的对手,他告诉自己,我还是必须要去救我的儿子,哪怕身死,哪怕被抓住,哪怕被处以极刑,我必须那么做,为了我的儿子,为了我妻子在天上的灵,我甘愿流尽身上的最后一滴血。
于是,他朝着肥鲢鱼一族的领地进发了。
“大块头,”忽然,他又听到有人喊他,声音有些熟悉,好像不久前才在哪听过,小绿转头,望见两个藏身在水草中的水族,其中一个体型极小的对他说,“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们是什么人?”小绿有些茫然的问道,“为什么要在身上披着水草?”
“我们不久前才刚刚见过,”那个体型极小的水族说道,“你不记得我的声音了?”
这声音的确有些熟悉,然而,究竟是什么人了?小绿想不起来,这时候,他也没有心思去想那么多。
“原谅我耳朵的记性不太好,”小绿向前游去,“实在想不起你是什么人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他不想在这里耽误时间,每一分每一秒,他的小儿子都离刺刺球近了一些,他必须尽快赶去救他,或者为他而死。
“你急着去哪?”让他感到奇怪的是,那两个水族竟然跟了上来,那个声音熟悉,体型极小的水族大声的问他,让小绿感到更加奇怪的是,对方的体型小的实在可笑,但速度却一点也不比他来的慢,这是什么样的本事?
“我有急事要做,”小绿这样回答,“恕不奉陪。”
“慢点,慢点,”另一个身披水草,不露身形的水族说道,“不要这么快,陛下,我的老骨头都要散架啦,大家伙,你给我站住,否则我要拿长枪戳你的屁股了。”
陛下?这个称呼让小绿感到有些眩晕,他叫那个身形极小的水族陛下?什么情况?
整条大河,能被称为“陛下”的,只有大河流域的王者,而大河流域的王者可是个大家伙……但他的儿子是个小家伙!
一瞬间,小鳄鱼想起那熟悉的声音出自何人,大河流域的王太子,小鳄鱼殿下!
不久之前,在大雪山上,他们刚刚见过一面,在那之后,他们分道扬镳,据说王太子和太上皇要去山上处理大河流域的王者,如今他怎么又回来了?太上皇又去了哪里?
这许多问题在一瞬间划过小绿的脑海,令他感到不可思议的同时,也令他感到一阵兴奋,虽然他一时之间还搞不清楚这中间究竟有什么值得他兴奋的东西,然而,直觉告诉他,某些事情不同了!
于是,他飞快的转身,盯住那身披水草的小小水族,“王子殿下?”他这样问道,“是您吗?我们刚才还在雪山上见过……”
“你终于想起来啦!”那身形极小的水族说道,下一刻,他伸出覆盖着暗黄色硬甲的爪子,将自己脸上的水草掸开一部分,露出那一张鳄鱼的面孔,说道,“说说吧,你怎么会在这儿?你不是跟江言在一起吗?”
“我们分开了……”小绿把和恩人分别的事情讲了出来,“我要回来抚养我的孩子,恩人就让我回来了。”
“原来是回来看儿子,”王太子这样说道,有那么一瞬间,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小绿竟从这一句话里听出了一种酸楚的意味,“怪不得这么急不可耐。”
“他可不止是看儿子那么简单,”另一个身披水草的老水族说道,此人声音苍老无比,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里满是沧桑和敏锐,小绿觉得,只要那双眼睛在自己身上一扫,立刻就能洞察自己全部的秘密,老水族说,“他很焦急,有什么烦心事需要他去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