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雁回张牙舞爪的冲了过来:“你们这些乱法之民,舔血贼子,竟敢用抹布堵我的嘴……”
腾彪想要上前,杨凤使个眼色制止了他,却就洋洋然伸出一只手,掌根抵住了周雁回的额头。
前冲的势头被阻,还是以一个如此羞耻的姿势,周雁回连忙收力,然而杨凤多高的功夫,力道一伸,手臂一长,周雁回重心不稳,身体就收不回去。
这下好了,任她如何左突右冲,也脱不开那一座五指山。
折腾了半刻钟,周雁回带着哭腔道:“你放开了我!”
杨凤只做没听到,自顾自问:“你是什么人”
周雁回好不懊恼:“你聋吗他不是说了,我父亲是于台县令,周易。”
杨凤道:“他还说你是村姑,难道你也是村姑吗”
周雁回狠狠的瞪了那人一眼,恐吓道:“待会儿要你好看!”
不知为什么,在蛟王会众人手中时,她嘴上虽然厉害,心中却害怕的很。
而眼前这人不知比杨化父子厉害多少倍,又亲手降服了蛟王会,然而在这人面前,她却一点儿也不害怕,好像认定了对方不会拿自己怎么样。
想了一想,周雁回道:“你啰啰嗦嗦的,到底想把我怎样!”
一旁的鹰王左使腾彪呵斥道:“大胆,便是你父亲,也不该与我家鹰王如此说话!”
周雁回嗤笑道:“我父亲也不敢跟他呛声我告诉你,你别看他这么厉害,我父亲一只手就能把他拍土里出不来!”
腾彪大怒,还想说什么,却被杨凤拦住。
杨凤上前,伸手挑了周雁回下巴,看了一眼,道:“周易竟有这么俊的一个女儿,真不愧是千万凡人中跳脱出来的那一个,端的有灵性。”
周雁回又羞又怒,满面通红,道:“住手!你这登徒子,我还道你是什么英雄好汉,原来也与那杨蛟一般,是个腌臜!”
杨凤松了手,哈哈大笑道:“我哪里是什么英雄,不过一匪类,比不上你父亲,上承王命,牧守一方,那是大大的英雄!你说的对,他若在此,一巴掌便拍死了我!”
周雁回见他如此坦诚的示弱,一时间不知怎么答话。
又听杨凤道:“蛟王会事了,腾彪,你带着弟兄们,去把蛟王会在江东的产业收拾一下,留下一般给他们,其余一半我们拿着。”
腾彪拱手道:“领鹰王命!”
抬起头来,看向周雁回,道:“鹰王,这女子……”
杨凤道:“于台县在淮扬府治下,周易是梁中台的膀臂,梁伯于我有救命之恩,知遇之情,我不能负他。是以,我亲自送她回去。”
曹吞
“好吧,虽然不敢恭维,不过得承认,这是最好的办法,”沉稳的声音中夹杂着无奈,“那么,法元珠了?”
“在这里,父亲叫我送来八十一颗,是‘和园’的所有储量了。”
“这么多?用不完用不完,给老爷子省省吧。”浑厚声音憨厚的开口。
“全部填入‘阵眼”吧,要遮盖住全部的动静与痕迹,开辟一条一千米的通道,这样的‘吞噬’法阵,需要的能量可不少啊。”青年修士慨叹道,似乎极为期待。
“不会被京师方面察觉?咱们这可是冒天下之大不韪。”浑厚声音沉声道。
“京师的人不会觉得我们敢如此大张旗鼓。”
“谁来背锅?”
“诸神降临的人前几天杀了灵宝阁的几个弟子,他们会来背这个锅。”
“都是在翻新大楼的时候就准备好的嘛?那么庞大的阵法,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完成的吧?”
“不,二十年前就已经在准备这件事了。好了,陈叔,我回去了。”
二十年前?曹吞睁大了双眼,旋即画出一道符篆,整个人消失在原地。
“好。这里交给我。”浑厚声音不自然道。
“嗯。”青年修士准备往回走。
“少主,”浑厚的声音再度传来,似乎有些激动。“属下定会尽心尽力,使老爷子千秋不老,万古长存!”
“陈叔,你的忠心,父亲都看在眼里的。”青年人语气果决,再不停留,大步转身离去。
才下了两层楼,青年修士忽然感觉空气像是水波一般微微晃动,脑后拂来一阵微风,他来不及运转真气,护住脑后,一只肉掌已经重重的劈了上来。
只觉得后脑勺一阵剧痛,青年修士张大了嘴,翻着白眼,剑眉立起,竭力的想要转头。
他意识涣散,勉强的张了张嘴,想引来楼上那一位“陈叔”的救援,但却没能发出一点儿声音,终于脚底一软,躺倒在地,不省人事。
至始至终,此地都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空气荡漾的越发厉害,曹吞一步踏出,用力的搓了搓手,审视着面前晕倒的青年修士。
“从头到尾,你一句话也没提到那栋大楼里的普通人,他也没有。我真想现在便杀了你,但我不会,我要让你死在无尽的不甘与憋屈之中。”
“嗖”
一道流光,划过昏暗的楼梯间,变幻出令人眼花缭乱的轨迹,凝成一张白里泛黄的符篆。
这是一张略显暗淡的符篆,它漂浮在虚空之中,微弱的光芒照出曹吞没有表情的面庞。他捏起那张符篆,在黑暗中俯视着那个青年修士,嘴角勾起了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