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一个一身遒劲黑衣的人已经立在里头,见到秦亦沉进来,顿时拱手行礼。
魏宜知道,这是秦亦沉身边的暗卫,她一直知道这些人的存在,毕竟她的小狐狸耳朵可不是摆设,但她倒是从没有亲眼见过这些人。
秦亦沉摆了摆手,让暗卫起了身,沉声道,“温家又有动静了?”
暗卫颔首道,“非,回主子,温三公子要见主子。”
温三公子?魏宜小尾巴摆了摆,抬头瞅了瞅微微蹙眉的秦亦沉,不禁疑惑,这温家的人秦亦沉可是恨之入骨,难不成是他扎下的钉子?
秦亦沉却没有注意到怀里小家伙的异样,他抬手抚了抚小家伙的小软毛,墨眸深深道,“你回去告诉他,如今南巡在即,各方势力都不安分,若无大事,便让他等过这几日,若是有何要事,便顺着暗道去乾熹宫寻朕。”
“是。”声音化在空中,魏小只再抬头的时候,人已经没影了。
暗卫走了,秦亦沉的视线又落回到了空了的床铺上,魏宜也不禁吊了一口气去。
“来人。”秦亦沉沉声一出,屋子里顿时又多了一个黑影。
魏宜瞳孔一缩,忽然意识到他早就在她宫里放了暗卫,那……她究竟出没出过门,他又怎会不知……
果然,秦亦沉淡淡问道,“清美人今夜可有出门?”
小奶狐狸心顿时跳到了嗓子头,就在那暗卫要开口说话的时候,忽然外头传来了和安急匆匆的声音,“皇上,越太后娘娘来了,似乎是挺急的。”
果然,和安话音刚落,门便被推了开,越太后有些急切的身影便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就在越太后进来的时候,秦亦沉便抬手挥退了屋子里的那个暗卫。起身连忙迎了上去,扶住了太后道,“母后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太后一眼便瞅见秦亦沉怀里的小奶团,顿时目带惊喜,看着秦亦沉道,“团团找到了?可没伤着?”
秦亦沉深深地看了一眼怀里的小家伙,把太后扶到了床上一边温声道,“嗯,找着了,她不过是贪玩跑出去玩了玩罢了,母后脸色不好,可是出了什么事?”
越太后眉头紧蹙,看着秦亦沉略犹豫了下,环顾了屋子问道,“清美人呢?”
“她……”秦亦沉抿了抿唇,淡淡道,“她出恭去了,母后找她可有事?”
越太后一路走来有些气喘吁吁,她接过了秦亦沉递上的清茶,缓了缓气,才蹙眉接了秦亦沉的话道,“皇儿,刚刚下头说清淑夫人的画像倚着她贴身婢子的话描画出来了,正巧哀家今夜睡不着,便让清霜拿来给哀家瞧了瞧,可谁曾想……”
越太后皱眉欲言又止,秦亦沉在旁边看着,也跟着蹙起了眉,看来问题是出在了这话上。
而窝在男人怀里的魏宜心又开始砰砰跳了起来,从刚刚越太后一进屋就找她开始,魏宜便觉得,这件事似乎又与她脱不了关系,莫不是她假冒清淑夫人的事被越太后发现了?
果然,清霜姑姑拿了这画卷来,上头画着,赫然就是魏宜了。
魏宜顿时心虚地摇了摇小尾巴,往男人怀里拱了拱,至少,她假装清淑夫人这事,男人是知道的。
秦亦沉扫了一眼那画卷,便抬了抬手,让清霜收了起来,对上越太后惊愕难掩的眼眸,淡淡笑道,“这世上相似的人可多了去了,母后哪里需要这般惊愕呢?而且母后也知清美人是朕的人,朕也曾让她假扮过清淑夫人,许是那般才会有了这画卷呢?”
越太后斜了漫不经心的秦亦沉一眼,嗔道,“哀家又没有糊涂,描述清淑容貌的不是旁人,正是打小伺候她的贴身丫头,她大婚那日因着害了病,根本不在迎亲队伍里,自然不可能见过你安排的人!你快与哀家说说,这个清美人到底是你从哪里找来的?这世上怎会有如此巧的事?”
“她……”秦亦沉抿了抿唇,目光变得复杂,看了越太后,淡淡道,“此时以后儿臣再与母后说,她不是清淑夫人,只不过是长得像罢了。”
“这……”越太后心里还是一团乱,可看着儿子却没有再说下去的意思,便索性闭了嘴,可没有却依旧皱的紧紧,“好吧,那哀家便不再问了,清美人这孩子哀家也喜欢,你自个有数便是了,只是清淑到底是南环王府的郡主,南环王镇守边疆,在咱们大懿的地位举足轻重,又一向是个忠心的,他府上的姑娘,可断不能这般没得不明不白!”
越太后的话,秦亦沉也是知道的,他当年之所以能与温家抗衡,能够在温家的手里夺了皇位,南环王在这其中确实出了大力,于情于理,他都不得不重视白家女,白家女甫一进宫便封了夫人也是这个道理。
秦亦沉蹙了蹙眉,点头道,“母后放心,儿臣已经命人去查了,只是此时也牵连甚广,有些复杂,母后便莫要插手了,交给儿臣便是。”
越太后听了秦亦沉的话,才点了点头,又与秦亦沉说了几句话,叮嘱了他两句,才被他与清霜一左一右扶回了自个宫里。
而一直窝在旁边装老实的魏宜,见秦亦沉和越太后的没注意,赶紧抽了空蹿了出去。开玩笑,待在里头,她还怎么变回人形?
魏宜现在眼巴巴地瞅着,希望赶紧到了子时,她便可以有了便会人形的可能。
只是她扒拉了小爪子算了算,现在刚刚过了亥时,还有一个时辰才能到子时,魏宜哀叹一声,索性出了华清宫往太医院跑去。
刚到太医院的门口,魏宜便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圆巧。
魏宜迈着小短腿追了上去,圆巧进了太医院便往角落走去,那里已经有一人在那里等着了。
小奶狐狸猫着身子,窝在草丛里,竖着小耳朵盯着那边的情况,只见圆巧跑到那太医的跟前,轻声道,“怎么样,可看出什么端倪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