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白马关什么情况?”陈大人问道。
林安之脸上立刻露出警惕之色,道:“你问这个干什么?你是什么人?”
旁边士兵轻笑道:“兄弟,连咱们陈大人都不认识?你这兵当的,可是没什么眼界啊。”
林安之脑子一阵转动,立刻想到了一个有可能的名字。
“你是陈玉大人?!”林安之失声道。
陈玉,是白马关的一名校尉。当初之所以会进入林安之的视线,还是因为此人脾气暴躁,在军中惹出了不少事情。后来被同僚举报,消息发往兵部,顺带着南院密谍的例行上报,也把这事情发到了林安之那里。
那时候林安之正跟着云河学习各种密谍组建事务,为去南莞做准备,因此见到是一封半密信半军报的东西,就着意看了一眼。
没想到,今天竟然真见着本人了。
按照密信上的消息,这陈玉是安作仁的嫡系,和纪灵、李怀明等人向来有些不和。那时候,林安之只当是将领之间的权势争夺,现在看来,似乎其中还有隐情。
听林安之叫出了名字,陈玉面色好了不少,道:“既然知道我是谁了,就赶快把白马关的情况说一下。”
林安之想了想,就捡着秦苑清和李雯告诉他的情况,说给了陈玉听。
陈玉和周围的士兵听着,一个个的脸色越发的阴沉。
“既然西晋大军入侵白马关,你怎么跑出来了?你可知道临阵脱逃是什么罪名?”陈玉面色冷凝,言语间杀气腾腾。
林安之心头打了个突,心说别真把自己给玩进去了,赶紧摆出一副哭丧脸,道:“陈大人,不是小的想逃啊,实在是当时兵荒马乱,队长带着我们从城内杀到城外,之后就全被冲散了。所见的都是西晋大军,我一番厮杀后就被人重伤,等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荒郊野外了。不信你看,我身上还有伤呢!”
说着,他掀开衣服,把胸前的伤口给陈玉看了眼。
在场的都是西北边军中的老兵,只看一眼,就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林安之受的是内伤,但在那大堂厮杀中,身上中刀无数,全身上下数十条刀伤,一些伤口深的,几乎是伤到了内腹。别的可以作假,但这样的伤口可不成。自然,更能让陈玉等人相信的,还是林安之那一口西北道口音,就算伤口可以作假,这个不成。
陈玉蹲下身子,把林安之扶着站了起来。
“多有得罪了。”
林安之赶紧道:“陈大人言重了。”
既然“认明”了身份,也就好说许多。一帮士兵把林安之领到了山洞里,把刚才踢散的火堆从新架起。
林安之看了看周围,道:“话说,我的身份都表明了,兄弟们是什么来路,能不能给小弟说一声?小弟现在心头还有些发怵呢。”
他旁边的士兵笑了笑,也不做答。
陈玉道:“不该问的就不要多问,既然是在军中行事,这点道理都不懂吗?”
林安之红着脸,赶紧应了声。
陈玉脸色稍稍缓和,道:“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我们不是敌人就是了。”
在山洞中休息了一晚,第二日一早,林安之就跟着陈玉这十余人继续上路。林安之也没追问,不过是安静的跟着。陈玉等人自然也没有主动说起什么,双方保持着一种默契的沉默。
队伍行进的方向是正西方,看着是往北云山深处行动。
行过去三天,一行人已经到了深山之中。这三天里,林安之有意无意的表现亲近,倒是和这些士兵关系不错。
“林泰然兄弟,前面就到地头了,你到时候可别被吓着。”
说话的是那个“张头儿”,全名张海平,年纪二十出头,却已经是这支小队的队长。
林安之奇道:“怎么,山中还有什么布置不成?”
张海平笑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一行无话,直到转过一座山头,林安之脸上泛起一抹震惊之色。旁边的张海平看了,嘴角挂起了一抹自豪笑容。
转过山头,可见前方是一片平摊的山坳。而在这山坳中,正有一座大寨在紧锣密鼓的修建着。
这寨子占地面积极大,若是以军营的样式来算,这里至少可以容纳一万人!
“这……这是什么地方?!”林安之感到口干舌燥,声音一阵发涩。
一路话语极少的陈玉走到最前方,迎着山风轻声道:“这里是我们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