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正诧异道,“何解?”
玄冰道,“叶尘是魔君遗子,必死无疑。”
龙正重重点头。
玄冰继续道,“叶尘何能有今天?自然离不开叶夫人的养育。所以叶夫人也难辞其咎。”
龙正稍作犹豫,但还是点头。
玄冰再道,“而叶无名及叶辰二人,虽也有包庇藏匿之罪,其罪当诛。但叶无名毕竟是大熵三公之首,叶氏家族更是守护帝丘安稳数千年,不有功劳,也有苦劳。若是殿下一视同仁将其二人斩首,势必让世人寒心。但若是殿下只是废他二人武功,留其性命,让叶氏家族血脉得以传承,非但威胁解除,还可以充分体现殿下仁义之志,如此岂不两全其美?”
龙正道,“你的意思倒是与愚鹤、洛星云二圣有异曲同工之妙。如此,那就依了你。”
玄冰略微惊愕问,“武极二圣也是这个意思?”
龙正点头道,“如此,我亦能给二圣一个交代,甚好。”
龙正相信废其武功,留人性命是仁义之举,龙渊却万不如此觉得。
对于武者,特别是视武道为命的武者,诸如叶无名,诸如叶辰,武道修为可远比性命更加重要。
废除他们的武功,可比要他们的命更加让他们难过,只会让他们生不如死。
这不是仁政,更不是折磨,而是地狱。
龙渊今日就想一改这个既成的事实,哪怕他的对手是玄冥,是圣家族,是大熵赫赫有名额神机营五千武道强者。
人生一世,有些事情不试试,怎么知道成与不成呢?
想到此刻,深渊不禁暗自叹息。龙渊昨夜根本就不是在逗他玩玩而已。
原来他真想与玄冥一战。
可是,即便只是玄冥!
根本不需要圣家族、神机营的一兵一卒。
龙渊根本连动一动手指头的机会都不会有!
深渊太知道这一点了。
这可是前世里他最惨痛的记忆。
大熵最为拥护他、保护他,对他最忠诚,直至扶持他走上帝位的两人。
叶无名、叶辰,在今日就会被震碎全身奇经八脉,从此如猪狗般苟延残喘地活着……
而这一活,就是数十个寒暑!
如果可以改变,深渊当然求之不得。
可是,仅凭龙渊一人之力,他怎么可能改变?
如果时间可以推迟一年,哪怕只是半年,或许还有一线可能。
但距离玄冥的铁蹄踏入云门宗的大门,却只剩下三个时辰不到。
三个时辰,
谁也无法改变!
因为玄冥就是玄冥,是那个象征着大熵武极巅峰的最强者!
“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入神?”龙渊的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云梦公子?”龙渊看着来人道。
“怎么,你不走?”云梦指着教场边上的那张桌子问。
龙渊道,“你要走?”
云梦扬了扬手中的银子道,“当然。今日之战,别说我帮不上忙,就算帮得上,也无济于事。云门宗对阵整个圣家族,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谁胜谁输。再者说,今日家里传来消息,说城主府昨天被一个神秘人一锅端端了,河图镇更是上上下下被查了个遍,大官小官倒了一大批,还是黑冰台亲自下的命令。城主府一倒,我家的好日子就来了。听家父说,调令已经下来了,他升迁河图镇兵马驿主事,让我今日必定赶回去,以准备明日的庆贺宴席。”
龙渊心道,黑冰台办事竟如此雷厉风行,看来凤鸣街今日肯定已经被翻了个遍,胭脂井地下的石室肯定也被翻出来了。如此,自己倒也算做了好事一件。
至于让云梦一家升迁,却是意料之外的事情,不过也算是另一件好事了。
云梦一席话说得在理,不过龙渊心里却总是有些失落,什么叫就算帮得上也无济于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