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珏眼底泛起氤氲。

这像是一种告别，一人生一人死，一人来一人回。

言珏此刻的表情是不是也在述说内心仅有的那点不舍？

言珏道：“你心里还想着冷湛吗？”

听到这个名字，她将怀里的碎绒花拿出来，眼里瞬间柔和，“我有好几次可以和他一起走，可我终究舍不得你！”

“你爱过他？”言珏问道。

爱谁？恨谁？她还是搞不清，人的感情真的好复杂，好麻烦！

“若是我先遇上他，先爱上他，那该多好？”温青柠遗憾，他认为自己没有爱上冷湛的原因是迟了言珏一步。

说完，她将手伸出窗外，松开手掌，绒花散落，这是她离开西苑特地从土里挖出来的，她唯一想带走的东西。现在感觉不需要了。

“为什么不要了？”言珏着急，想去捡回来，可是捡不回来了。

“你知道，我有可能会在救人的途中死去？”这种问让人心痛！

“不会。”

温青柠没有听懂，“冷湛那日托梦给我，说在忘川河边等我，他说那个水好清，两岸都是彼岸花，红艳艳一泻千里！”

“你喜欢那花？”言珏失落，着急：“白茫茫雪山顶上有一株红色的花，等你好了我可以带你去看。”

她竟然莫名其妙点点头。

……

西苑不让住了，温青柠带着素菊去了宫中。

冷月很是不开心，但是言珏却明言警告，任何耍手段暗害的人，他都会让其生不如死。

选的院子远离繁华，温青柠很是满意。她前脚到，裴俊后脚跟来，认认真真给她把了脉，最后神色复杂地离开了。

午后，钟乔来了。

“见过夫人！”

为什么这么称呼，温青柠不明白！

“钟公公有事？”素菊问道，其实温青柠不知道他是谁。

“皇上说晚上过来。”

“未月圆之前，青柠实在不想见任何人，麻烦您带句话给他。”温青柠略一思索，“就说我现在需要好好休养，日子很快就要到了。”

钟乔知道温青柠不高兴见言珏，“夫人放心，皇上说过来陪陪您，怕您在这里住不习惯！”

“习不习惯，也不就几天了！”

钟乔见她一副送客的模样，便只好起身告辞！

夜半三更，言珏还是来了！

不知道从何时起，温青柠的睡眠很浅，有一点动静便能察觉！

见一黑影闪到自己面前，刚准备出声，唇已经被堵上。

许久，言珏才失落道：“我真的爱你！真的怕失去你！”

“你的意思是很快就要失去我，对吧？”温青柠懒懒的躲开，从前她都是奋起反抗，拳脚并用的，现在她躺在那里都懒得动。他爱咋样就咋样吧。

“不会的，我还会让你爱上我，和从前一样。”霸道的话，他说起来却柔和。

温青柠平静如水，牵了牵被他弄乱的衣襟，往后一靠，“现在除了救人这个话题，我什么也不想谈论！”

“很快这一切就会结束，”言珏语气透出期待。

两人沉默许久，温青柠道：“要是我死了，素菊会怎样？”

“她不会独活！”

“我是说取蛊虫的时候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