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南麓。”
殷解忧视线高深莫测,口气亦是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又道:“南麓不是在大灾么?又没有灾民暴乱什么的,伍将军在那里,似乎是没有什么用武之地的。”
伍掠云却不理会她的调侃,道:“你们在何处落脚?”
殷解忧也不隐瞒,“荷花客栈。”
伍掠云又道:“可还要在此处停留么?”
殷解忧道:“或许。”殷解忧答的可有可无,此行主要是为了探查那幽冥白虎印记,却意外碰到了伍掠云,说来也算是一点小小收获了,只是,她却未必要将自己的事情一五一十全部交代。
伍掠云显然察觉她的意图,道:“我还有事,就此告辞。”
“告辞。”殷解忧从善如流,只是看伍掠云转身将走,提醒道:“将军可不要忘了,你欠我一个解释。”
伍掠云没有转身,脚步停了停,默了默,丢来一句话,“郡主的解释,伍掠云自然是不敢欠的。”语罢,大步离去,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
绯烟恭敬的站在殷解忧的身后,疏淡的长眉却是一直微微凝着,总觉得,伍掠云似乎和独孤家有关系,每次他出现的都那么巧妙,重华殿失火的那次,他飞身来救梅太妃也好,这次破庙之中,他忽然出现来除去幽冥白虎印记也好,若他不是与独孤家有重大干系,谁会做这等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主子自从出京就一直搜查伍掠云的行踪,无论是她手上如今独孤家的势力,还是主子的阳极楼,锦绣坊,天香楼,任何一股势力都是不容小觑,伍掠云居然可以巧妙的躲过众家势力的耳目,究竟是怎样的能耐?
她慢慢抬头,看着那张冰冷漠然棱角分明的脸,恍惚之间觉得,这张脸有点那么几分眼熟,像谁?可她又说不出什么来。她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却连殷解忧唤她都没听到。
“绯烟?”流离忍不住高声道:“小姐再叫你,你在想什么呢?”
绯烟连忙回神,想要明说,却又有些欲言又止,这种仅凭猜测的事情,却是有些难以出口,只道,“小姐,怎么了?”
“回去。”殷解忧看了绯烟一眼,暗忖什么事情能叫这位素来冰冷沉稳的护卫如此失神?
“是。”
流离绯烟应了声,便随着殷解忧回到了荷花客栈之中。
只是,三人到了客房附近,却都止住了脚步,客房之中有人,此人显然不可能是掌柜小二之流。
三人各自隐身到了隐秘地段,相互对看一眼,打了个手势,两个从门口一个从窗口矫捷的跃进了屋内,几乎是瞬间,就将那个不速之客给制住。
“主子,你可回来了!”那不速之客却是失声低呼了一声。
殷解忧蹙眉,就着月光一看,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荷花镇锦绣坊的老板老七。
老七是个身材矮小的中年裁缝,若不是那一双精明的眼眸,很难有人相信他就是殷解忧在荷花镇所有暗中势力的首脑。
“主子,你可回来了。”老七又说了一声。
流离绯烟才放开对他的钳制,流离切了一声,“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老七啊,我们不是没去找你吗?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有事?”殷解忧却不如流离一样浮躁,只是简单的问道。
老七连忙从怀中拿出一个蜡丸递给殷解忧,“这是今天下午收到的,主子快看看吧。”
殷解忧眯起眼眸,看了老七一眼,才把那蜡丸接过来,蜡丸老七显然已经看过,她从里面拿出信笺,只随意扫了一眼,面色却忽然一变。
绯烟流离跟着她这么久,素来见她都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永远挂着浅浅笑容,从未见过她这等表情,都不由有些担忧,“主子,出什么事情了。”
绯烟视线落到老七身上,“怎么回事?”
老七初次见到绯烟,有些迟疑,流离却没那么好的耐心,道:“你就赶紧说吧,出什么事情了?”
老七叹了口气,道:“如意娘传的信,主子才刚离开甘州冷月山庄,谢博就不知为何派了人将主子住的珊瑚居全部软禁起来,不让任何人进出。”
流离一惊,“怎么会?”
如果是这样,辰王还在冷月山庄,难道谢博会对辰王下手不成!
殷解忧素手收紧,蜡丸与信笺被她捏皱一团,声音冰冷,道:“回去。”
流离绯烟立即低头应是,将行李简单打包。
殷解忧看向老七,“把锦绣坊的备用良马给我们牵来,马上。”
“属下已经被主子备好了,就在荷花客栈后门外,主子出去就可以看到。”
“嗯。”殷解忧又道:“此间事情你要处理妥当。”
老七连忙道:“主子赶紧走吧,属下晓得该怎么办。”
殷解忧点点头,当即转身出了客房,很快便到了后门处,后门外的树干上,果然早早就栓了六匹马,看来老七也是心里有数,其中三匹他们乘骑,三匹供他们替换。
殷解忧三人翻身上马,马鞭一挥,马儿轻嘶一声,撒开四蹄奔跑起来,清脆急促的哒哒声,在暗夜之中显得异常清脆。
……
第二日一早,荷花客栈的小二便端着热水和早膳来敲殷解忧等人的房门,只是敲了许久,也不见有什么声响,小二想着许是姑娘们都还在睡觉,便又耐心的等了一会儿,毕竟,那三个姑娘虽然看着样貌平平,出手却不小气。
只是等了许久,还听不到里面有声音,反倒是楼下的客官因为唤了小二没人理会而开始大声叫骂。
小二只得连忙去楼下招呼,一来二去,竟然忙的忘记了,待他想起又去到客房门口的时候,却只见客房门大开,里面居然一个人都没有,小二震惊的张大了嘴,进去一瞧,行礼什么的也不知何时不见了,不由更为惊奇。
掌柜的在楼下大声骂道:“杵在那做什么?那三个早走了。”
小二兀自意外,“怎么走的?我这一早上都没看到他们下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