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解忧不去看他,道:“不去。”
百里玉笑道:“我又不会吃了你,你这样是做什么?”
殷解忧愣了一下,委实也觉得自己有些反应过度了,毕竟,百里玉早都帮她换过衣服,什么没看过?才转过脸,朝着百里玉走了两步,却因为视线触及的地方彻底愣住。
眼前的百里玉,远非原来的衣冠楚楚,原本他睡了便是只着中衣,那中衣如今更是皱的厉害,襟口也似乎因为拉扯而微微敞开,露出了几许结实而白皙的胸膛。
殷解忧刹那间脸色涨红,很显然,那就是自己干的好事。
百里玉顺着她的视线,也知道她在想什么,倒也没去打趣她,很快拉好了衣襟,才道:“过来坐。”
殷解忧这辈子还没这么尴尬过,站着也不是,走也不是,坐也不是。
百里玉笑意越发的深沉,道:“你先坐。”说着,自己已经赤脚站了起来,往屋中角落的小柜子走去,殷解忧只得上前坐下,却看着百里玉似乎是在柜子之中翻找着什么东西,很快便转过神来,殷解忧也在同时立即别开自己的视线。
百里玉只当做没看到她的动作,慢慢踱步到了殷解忧的面前,倾下身子,殷解忧这才发现,百里玉的手中,竟然拿着针线,“你……拿这个做什么?”
百里玉的手却已经探到了她的锁骨处。
殷解忧脸色越发的红,往后退了退。
百里玉却笑道:“你带子断了,若是让身边的人瞧见了,估计不知道会想到哪里去。”
殷解忧愣了一下,猛然低头一瞧,原来他说的带子,竟然是……她的脸色越发的涨红,竟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到最后,所有的羞愤和尴尬全都落到了百里玉的身上,瞪着百里玉道:“都怪你。”
这一句,又娇又嗔,听的百里玉也是心头一颤,眼眸之中的爱怜和宠溺越发的深沉,“好,怪我。”他坐在殷解忧的边上,仔细的研究着那系带接口处的缝合方式,“你别动,我很快就好。”
殷解忧奇怪的看着他:“你会吗?”
“应该可以。”百里玉眼眸一动也不动的看了一会儿,很快,就发现了其中的规律,虽然是第一次做,动作也有些生疏,但是针脚走纫却十分的好看,三两下,就将那断了的带子给接在了一起,然后倾下身子,靠近针脚处,将多余的线头咬断。
这下,殷解忧连锁骨处也微微发红了。
百里玉只当没看到,将针线送回了原来的地方,才转到了床边上,道:“睡吧。”
睡?殷解忧怎么还睡得着?
百里玉似乎都知道她的想法一般,笑道:“若是实在睡不着,那便去看会儿书吧,等看的累了再睡就是了。”
“也好。”殷解忧只得这样说,却见百里玉站起身来,去桌案边上拿书的时候,又是赤着脚,忍不住皱了皱眉,百里玉走出了两步,似乎才意识到这件事情,很快回转,将漆盘上的锦袜套好,才看了殷解忧一眼,道:“我一直有记得你跟我说的,只是方才一着急才忘了。”
殷解忧别过脸去,含混的嗯了一声。
百里玉并没有拿什么好玩好笑的绘本故事书,因为那只怕会让人越看越精神,只拿了一些五行阵法图,让殷解忧来看,果然,殷解忧只看了一小半,就有点困的支不住脑袋了。
百里玉适时道:“去床上睡吧,别看了。”
殷解忧又闭了闭眼,还是问了一声,“那你呢?”
“我等会就睡。”
殷解忧迟疑的看看床,又看看他。
百里玉失笑道:“没事,你想说什么,我知道。”
殷解忧脸色一红,道:“那最好。”却也没再多说什么,翻身上了床榻,拉过被子盖上,很快便睡着了。
百里玉只等殷解忧睡的熟了,才起身到了门口,低声道:“冷霄。”门外,守夜的冷霄很快醒来,道:“主子,何事?”
“去将隔壁屋中的软榻搬过来吧。”
“是。”
冷霄的动作很快,放下软榻的时候,眼角余光还是没忍住瞥了一眼睡在大床上的殷解忧,心中暗忖,主子如今对郡主是越发的好了,居然将床让给郡主,自己要睡在软榻上……
待冷霄出去之后,百里玉慢慢踱步到了床边儿上坐下,看着殷解忧安静的睡颜,忍不住轻轻抬手,触了触她的脸颊,却也是触了一下,便收回了手,趟在了软榻之上。
其实,他之所以搬到这间屋子中来住,一来是因为纳兰羽。纳兰羽毕竟是殷解忧名义上的未婚夫,若是让纳兰羽知道了,免不得又是大大小小的风波一场,他自然是无所谓的,但是不想听到外面传出一殷解忧不好的话语来,所以还是要避嫌的,二来,就是因为怕发生方才一样的事情。
他虽然从未有过任何女人,但好歹也是青春年少,血气方刚,每日里和自己心仪的少女待在一起,还要同床共枕,却偏生什么都不能做,这与他而言,一直以来就是一大挑战,深怕自己哪一次忍不住了,唐突了佳人,可就在方才,自己一直害怕的事情竟然发生了,他和殷解忧差点擦枪走火。
看来,婚约这件事情,得尽快解决才是。
……
大雪接连下了好几日,都没有要停的迹象。
冷月山庄亦是银装素裹,好不漂亮。
因为大雪的缘故,这几日谢博很少去甘州,一应的事务都堆了下来,所以今早早起不得不乘了马车赶到甘州处理一些事情,顺道拜访一下早已到了甘州的右相纳兰羽,不过,派去天香楼的人回话说,右相身子不舒服,近日不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