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忽然停了。
车夫道:“少爷,到了。”
“嗯。”吕云应了一声,直接扯下白奈儿的手臂,全部包裹在大氅之中,抱着她下了马车,直接往自己所住的院子去了。
贴身伺候的小童也是极有眼色,很快就去请专门为吕家诊病的郎中。
吕云将白奈儿放在床榻之上,斯文俊秀的脸色没什么表情,吩咐屋内丫鬟,道:“去拿一些她原来的衣物过来。”
“是。”
当初秦随心住进白奈儿的院子的时候,曾想将白奈儿的衣物各类用品全部丢出去,只是有好心的白家奴仆都给收了起来,为此秦随心还闹了一场。
吕云明面上便对那些奴才小惩大诫,暗中却将所有东西都收了起来。
床榻之上的白奈儿似乎并不是那么舒服,不断的蹭着身下的床榻,额头也冒着细汗,却闭着眼睛,神色痛苦,还在不断的发出呓语。
吕云意味不明的坐在床边上,一边帮她擦拭着额头的汗珠,一边不断将她伸出来的手臂给塞回锦被之中去。
丫鬟们很快离开,待拿了白奈儿的一些贴身衣物就用品到来的时候,大夫也到了。
“大夫,你来看看,她这是怎么了?”
吕云给大夫让了位置。
大夫很快上前,只看了白奈儿的面色一眼,脸上便微微一滞,又试探着拿起手腕把了把脉,神色变得十分奇怪,欲言又止。
吕云道:“她到底是怎么了?大夫但说无妨。”
大夫叹了口气,道:“她血脉沸腾,浑身发烫,我行医这么多年,虽然是第一次见这种情况,但是对这个症状,却也是有些了解的。”
“如何?”吕云长眉紧皱。
大夫道:“她该是被人给灌入了合欢之药,如今药效已然发作。”
合欢之药?!
“那可有解法?”
大夫摇摇头:“若是早些发现,还有法可解,如今药效已然入骨,除了阴阳调和,没有别的办法可解。”
吕云神情一怔,眼眸之中以极快的速度闪过阴冷,看着大夫的神情却异常平静,“有劳大夫了,今日之事,还望大夫守口如瓶,毕竟关乎女儿家的声誉。”
“是,老朽明白。”
大夫也是看顾吕家多年,算是看着吕云长大的,这么多年吕家败落,也偶尔照顾这吕云,对他的请求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只是,床榻上那个女子,分明就是白大富的女儿白奈儿小姐,吕云对这女子显然不是无动于衷的,这吕白两家,到底是何种孽缘啊。
大夫又是叹了口气,退了出去。
吕云上前坐在床榻边上,拿着用冷水浸过的毛巾给她擦拭额头,希望唤醒一点她的意识。
床榻上的白奈儿浑浑噩噩,因为全身发烫而扯着盖在自己身上的锦被,吕云接连给她盖了两次,都挡不住她继续往下扯的速度,终是闭了闭,冷声道:“你们都出去。”
“是。”
随着微弱的关门之声响起,整个屋内只剩下吕云和白奈儿两人。
白奈儿极其不舒服的扭动着身子,挺翘的鼻尖上全是细细的汗珠,饱满的额头微微皱着,连那张如樱花一般的唇瓣,也被下齿轻轻咬着,越发的红润似火。
她很难受,很不舒服,全身所有的感官亦是极其的敏锐,她扯住吕云给他盖被的大手,发出一声懊恼的低呼,然而,吕云手心的冰凉似乎缓解了她身体的燥热,早已溃散的理智让她根本不知道在做什么,她只能顺着心底那种最原始的渴望,顺着吕云的大手,从锦被之中爬将出来,一路攀附了上去。
吕云将锦被接连盖了许多次都无法盖住之后,终于停下了自己的动作,任由白奈儿划入自己怀中,低侬的叹息一次次如同最撩动人心的春风,一次次吹拂在他的心头,让那些原本还不清不楚的悸动也越发深沉。
他依旧阴沉的眸子看着白奈儿那张难得妩媚似火的脸颊,全身所有细胞提醒他,这是自己仇人的女儿!可是在知道她被秦随心迫害之后,自己居然还是使出浑身解数,甚至不惜放低身段去求一个从来不曾谋面的人,只为将她解救出来,青衫下的手紧紧捏握成了拳头,而更让他无法忍受的是,明明是在这种情况下,自己居然一点想要把她送走的想法都没有,胸腔之中翻滚着怒潮,是要将谋算她身子的那个人碎尸万段!
“帮我……我好难受……”意识迷蒙的白奈儿轻轻喘息着,微微带着细小伤口,不再嫩滑的手无意识的抚上了吕云的肩膀,软滑的青衫因为她没什么章法的拉扯变了形,又顺着瘦削却结实的肩背转到了他的脖颈……
吕云闭上了眼睛,任由白奈儿就这般攀附,待到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眸中,除了无奈,还有几分坚定,他看着白奈儿,数次确定自己心底最深处所想之后,终于俯下了身子。
他捏着白奈儿小巧的下颌,冷声问道:“我是谁?”
白奈儿艰难的张开眼眸,却只觉眼前一大片的水雾,她无法分辨自己身处何处,更不知道那说话的人是谁,只是痛苦的摇着头,因为他的离开而抽泣起来。
吕云苦笑一声,终是没有再说什么。
待铅华尽褪,云雨之初,白奈儿因为那窒息的疼痛下意识的睁开眼睛,“你……吕云……”可她也不过是说了这三个字,眼前便再次归于混沌。
吕云停下了动作,忍着额上冷汗,倾身在她耳畔道:“我是吕云,你记着,从今以后,我便是你的男人!”
浑身的酸疼让她不得不清醒过来。
白奈儿蹙着好看的眉毛,再一睁眼的同时,已然呆住。
她看着这件熟悉却又似乎不怎么熟悉的卧室,地上的层层纱幔以及一件她怎么也不会认不出的贴身衣物,瞬间,脸色惨白,而背后那紧贴上来的男性肌肤,更是将她吓得连呼吸都快要停止!
怎么回事?
她只记得秦随心要找她到院子里去,叫她帮忙绘个绣样,之后受了重击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为何醒来会在一个男人的……
她一瞬间羞愤欲死,昨晚的那些亲密缠绵的情景断断续续的直击她的内心最深处,即便是中了药,她的意识却并没有完全消失,她记得自己和吕云……
她深深吸了口气,忍住全身上下想要尖叫的声音,小心的掰开吕云放在他胸前的手,从那张床榻之上滑下了地面,连回头看吕云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只一眼,看到附近的漆盘之中有她的衣物,很快扯过来胡乱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