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是视线扫过白奈儿那张楚楚可怜的脸,却是气不打一处来,以至于一顿饭下来,都不知道饭菜是什么味道。
一顿饭就在这样悄无声息的诡异状态下结束了。
吕云率先起身打算离开,秦随心只得起身跟上。
几人出了厢房的门,通过华丽而宽敞的走廊,正要走到楼梯口位置下楼,却见斜斜一间厢房的门正微微打开,一个小二恭敬的送进去了一壶茶水。
吕云从那微开的缝隙之中,正巧看到了不久之前,被自己害得惊了马车的那个女子。
因为当时那女子虽然看起来不过是婢女的样子,却姿态不俗,冰冷莫测,所以他一直印象深刻,还曾在后来打听过那女子的主子,只是他只是个光杆司令,也没有什么人手背景,打听了许久,依然是一无所获。
看着那个女子接了茶壶又送进内室,并慢慢关上了门,吕云很努力的瞧着,只看到一男一女的侧脸,虽然只是侧脸,却已经完美到可以颠倒众生,从光影反射之中越发显得十分缥缈而梦幻,不知那男子说了什么,那女子忽然噗嗤一笑,支着下颌的手也忍不住拍了那男子的手臂一下,娇蛮又美丽的样子,越发的让人目眩神迷,不由微微的眯起了眼眸,没想到这世上居然还有这样的人……
秦随心也将这一幕看在眼中,对那女子不由是又羡又妒,心中想着怎么世上所有的好运都似乎是落在了别人的身上。她担着秦州第一美人的名头,只能嫁吕云这个只能算过得去的男人,还要遭受吕家破产,好不容易吕云如今咸鱼翻身了,却所有心思都似乎不在她身上?
秦随心瞪着站在自己身后的白奈儿,即便她如今是丫鬟打扮,那幅单纯到楚楚可怜的气质却反而越发浓厚,看的秦随心恼恨的厉害,一个想法很快闪过她的脑中,让她不由自主也是展演一笑。
雅间内,殷解忧瞧着天香楼门口的吕云几人,也是玩味的挑了挑眉。
“这个吕云也是个有意思的人,明明自己当年是被秦随心抛弃,还传出一些很不好的传闻来,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秦随心一回来,他倒还能心平气和的接受,给他吕家夫人的位置。”
百里玉淡淡道:“即便是秦随心再不检点,可是在吕云心里,秦随心在他的少年时期,已算得上极好的的回忆了,只怕是心里虽然清楚,却还念着以前一点点旧情,不知如何处置,索性就先这样放在自己身边儿就是。”顿了顿,又道:“只是瞧着这几次偶遇的状况来说,显然如今的吕云心性大变,对秦随心也是难再提起当初的热情了。”
殷解忧压低声音,颇有几分八卦的意味:“不是说这个秦随心当初是跟她表哥一起走的吗,民间还传言她和表哥早就有私,你说会不会是真的?”
“这么……”百里玉笑笑,“你若想知道,我查上一查,也便清楚明白了。”
殷解忧忙摆摆手,道:“算了吧,如今事情还多,我可没心思在这个上面浪费太多时间。”
“随你……”百里玉笑着说罢,又道:“你有没有发觉,这个白奈儿和秦随心之间,倒有些相似之处。”
殷解语一怔。
“别说,还真有点儿,怪不得我总看着有点什么……”白奈儿与秦随心的眼睛涨的十分的相似,只是白奈儿纯洁无畏像是小白兔,而秦随心明媚艳丽,像是牡丹花,一时之间还真是没有反应过来。
如此说来,这吕云,到底是几个意思呢?
殷解忧微微挑眉,不过很快,就把这个念头摒在脑后,只道:“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百里玉道:“上次锦绣坊偶遇的时候发现的。”
“你的眼睛倒是很厉害么……”殷解忧别有深意的看着他,“我都没发现的事情,你居然早就发现了……”
百里玉笑道:“就知道你又想醋……”
殷解忧抿了抿唇,索性别过脸去,道:“鬼才想醋……”顿了顿,被百里玉那莫测的笑容看的也是受不了了,索性站起身来,道:“算了算了,不和你扯了,我回去了。”
话落,直接转身出了雅间,往自己的绣楼去了。
雅间内,百里玉无奈的笑了笑。
……
一身脏污无处栖身的白大富,可谓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再没有白奈儿变卖首饰和做刺绣供养他之后,赌债越发的利滚利还不清楚,只能在破庙躲藏,又因为昨日冷雨,破庙漏的厉害,以至于他浑身越发酸臭难当,只是站在赌坊的门口,就引来所有人的嫌弃眼神。
他站了许久,终于迈开步子,想进赌坊。
几个泼皮却是等待已久,前后左右挡住了他的去路,道:“你想进去?先把欠下的银子还来!”
白大富如今已是死猪不怕开水烫,舔着脸道:“哥儿几个,咱们有话好说,好说啊,那银子的事情,我一定会想办法还你们的,你看着,今儿我手痒的厉害,就让进去再玩两把吧。”
泼皮一口唾沫吐在地上,“我呸!你他娘的还手痒?你个老混蛋,还不上银子,就剁了你这只猪手!”
白大富吓得面色微白,忙将手放在身后,僵道:“有话好说啊,我这不是最近手气不好么,今儿我手气不错,一定可以翻本的,一定可以!”
“跟你说话你听不懂是不是?不想走?哥儿几个,揍他!”
几个泼皮一拥而上,将白大富踹进了脏污的水洼之中,一顿拳打脚踢。
白大富发出杀猪般的哀嚎,不断求饶,终是在那些泼皮打的尽兴了之后得了消停。
那泼皮头子又踹了白大富一眼,道:“告诉你,我家大老爷下了话了,以后赌坊再不欢迎你,还有你的赌债,三天之内要是还不上来,你就去乱葬岗住着吧!”
白大富吓得浑身颤抖,待看着那些流氓走了之后,才呸一声吐出来一口血水。
想当初自己还是甘州首富的时候,即便是给的银子少些,也是时不时的给他们一些的,那些人那时候见着自己一个个点头哈腰,没想到如今虎落平阳被犬欺,竟落得这个下场,他狭小的眼眸之中瞬间闪过怨恨,这间赌坊,就是陆林手下的,若不是因为自己没有送了白奈儿过去给陆林,自己又岂会落到这步田地?很快,所有的仇怨,全部都归咎到了吕云和白奈儿头上。
他踉跄着翻身起来,一瘸一拐的从暗巷之中走出,却没想到,在暗巷口的时候,有两个身着素服仆人打扮的男子挡住了他的去路。
“敢问阁下可是白老爷?”
“你们……”白大富眯起眼眸:“你们是谁?”
其中一人道:“我家夫人想要见你,你去了,自然也知道我们是谁了。”
白大富戒备的看着他们:“你要不说清楚你们是谁,我不会去的!”
仆人们冷道:“那就只能怪我们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