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羽也习惯了她这颠三倒四的说法,不与她计较,只道:“你的手给我看看。”
“看什么看?!”
“我见你当时被鞭尾扫到了……”
小川已经粗暴的打断了他的话,“关你屁事!你都有未婚妻的人了……”说到此处,她似乎感觉话有些不对劲,又立即道:“难道你都不知道甘州的百姓怎么说吗?断袖之癖,我说……你不会真的是那种人吧……”
殷解忧没有听到纳兰羽的声音,不由柳眉高挑,觉得这种偷听墙角的事情委实也有些不好,正准备继续前行,却纳兰羽道:“我确定,我很正常。”
小川大叫道:“那你还看我的手,小爷我虽然是个跟班,但我是个男人,男人!”
纳兰羽似乎有些无奈,道:“你只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年,我也一直当你是我弟弟一般,从没将你做过什么跟班,你为救我受了伤,要我看看你的手又怎么了?”说罢,好笑道:“我与郡主早有婚约,郡主都不在意那些流言,你倒是在意的紧。”
小川忽然炸毛:“屁话,我什么时候在意了?你可别胡说,虽然你是右相,但你乱说话我还是会忍不住揍你的!”
她似乎忽然反应过来纳兰羽说的婚约二字,又哼了一声,“婚约?你认,她认吗?”这声音有点小了,连殷解忧也没听清楚,纳兰羽虽然靠的近,但是也没听清楚,忍不住问道:“你说什么?”
小川烦躁的摇了摇头,道:“你耳朵背了,我没说话,你就在这好好睡着吧,小爷我得走了。”
纳兰羽无奈,“我这里有一罐烈世子送的雪花露,可以活血化瘀,你拿去。”
“我才不要呢。”
小川说罢,就传来开门的声音。
殷解忧立在当场,也没有躲闪的意思,自然和出门的小川装了个正着。
小川愣了一下,脸色转冷,“你偷听!”
殷解忧笑道:“不好意思。”
小川脸色忽然有些不自然。
屋内的纳兰羽听到对话声,问道,“是谁?”
小川看了看殷解忧,又看了一眼纳兰羽,切了一声,甩袖就走。
殷解忧慢慢踱步上前,进了厢房内。
纳兰羽正靠在软榻上休息,但手边还放着许多的公文,正在处理。
见殷解忧到了,纳兰羽忙支起身子,让长鸣伺候他披上了外袍。
“抱歉,大夫诊治过之后还没来得急穿戴整齐,让郡主见笑了。”
殷解忧也很是识相的别过脸去,知道如纳兰羽这种将礼教看的极重的男子,在女子面前如此衣冠不整,也是很要紧的事情。只是她不由也是有些好笑,如纳兰羽这般的人,只怕在男子面前,亦是十分注重自己形象的吧?那为何小川在时,他没有这么着紧的穿戴整齐?
窸窸窣窣的声音很快消失,纳兰羽的声音传来:“郡主。”
殷解忧转过身来,道:“听说你受了伤,我来看看。”
纳兰羽笑道:“不过是小伤,劳烦郡主了。”伸手道:“郡主请坐。”
“嗯。”殷解忧坐下之后,又道:“找来的大夫是怎么说的?”
“只说肺腑稍微震动,不是什么大问题,也不需要吃药,只要好好休息就是了。”
殷解忧道:“手伸出来。”
纳兰羽一怔,却也没有拒绝,将手腕伸到了殷解忧的面前。
殷解忧捏住他的腕脉,仔细探了探,见确实没有什么大问题,才道:“还好,只是被内劲震到,如果是生生挨了那一鞭子,怕是要在床上躺上个一年半载了。”
纳兰羽眸中闪过诧异之色,“当真如此厉害?”
“嗯。”殷解忧点点头。
纳兰羽一顿,道:“那小川……”
殷解忧笑道:“没事,她是习武之人,何况武术造诣颇高,接鸳无对的一鞭对她来说,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
“那便好。”纳兰羽明显松了口气。
殷解忧眼眸微眯,轻声问道:“你很担心?”
“他数次救我,这次又是为了我受伤,我若不关心,岂非太过冷血。”
殷解忧笑笑,没有说话,隔了一会儿,才道:“今日,除了来看看你,还是来与你道歉的。”
纳兰羽一怔,“你是说,箭九霄?”
便是纳兰羽这样不会武功的人,也看得出来,当时箭九霄的确放了水,否则鸳无对岂会套跑?
殷解忧点了点头,道:“嗯,他与鸳无对之间,有些恩怨,是我没有想的周全,才让他来帮忙,所以才造成如此局面,还望纳兰莫怪,至于鸳无对,我会帮忙缉拿,等抓到之后,再交给你处置,也算是弥补这次犯下的错误。”
纳兰羽道:“你不必自责,这次没有拿到鸳无对,也许是她命不该绝,至于继续补拿的事情,你若愿意帮忙,我自然是荣幸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