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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V217画地为牢

烈炎推门而入,探了探殷解忧的脉搏,明显松了口气,“可有什么想吃的吗?”

“他呢?”殷解忧转过视线问道。

烈炎微抿唇瓣,没有说话。

殷解忧固执的问道:“他呢?”

然而,这一声之后,她几乎已经不需要烈炎再回答什么,别人说的所有,那也不过是别人说的,她要自己去看。

她站起身来,觉得身子一软,她却用极强的意志力让自己扶着床柱站稳,烈炎急忙扶持,道:“他还活着!”

这句话,总算阻止了殷解忧的些许动作,她所有的动作一僵,一直紧绷的弦总算有所松动,眼眸之中亦是下意识的浮现几许水雾。

烈炎澄澈的眼眸瞧着她,深吸了口气,让自己看起来轻松一些,“你先休息一下,我带你去看他。”

“不。”殷解忧摇了摇头,扶着床柱站了一会儿,恢复了些许精神,立即脚步踉跄的往门外走去。

她一路走来,别人拦不住,也不敢拦,竟就拖着这样的身子一路骑马来到了辰王府紫微阁。

流离等人深怕她身体状况出什么问题,包括烈炎也一直跟随在她身后。

紫微阁内,是淡淡的药香味。

太医和仆役们进进出出,足以见得,即便是皇帝变了,对待辰王的心却从来未曾便过。冷霄候在一旁,满面神伤,视线一转,忽然愕然。

“郡主……你……”

殷解忧的脸色惨白,唇瓣也毫无血色,她直直走到了百里玉的床前,床榻之上,百里玉双目紧闭,若非那白如金纸的脸色,真的看起来只是沉睡了一样。

可她最是清楚……最清楚那火龙之后那人内力的霸道和磅礴,最清楚百里玉的身体状况,强弩之末,不过如此,却要奋力抵抗那人内力,犹如飞蛾扑火,以卵击石。

她的指尖颤了颤,没见时候深恐他就这样死了,可是见到了,她内心的震撼越发深沉,想要上前探一下他的脉息都做不到,只能看着别人在这里进进出出的忙碌。

她低垂着眼眸,发觉自己无法在这里多待一分钟,因为每一分钟,都是压抑。她转到了外面的回廊上,看着长廊上挂着的特质铁八卦。

烈炎不知何时到了她的身侧,拍了拍她的肩头,寄予无言的安慰。

殷解忧也不知是在想什么一直没有反应,两人便都这样沉默着,半刻,殷解忧忽然转向烈炎,道:“师兄,求你救他。”

“相交十年,我从未求过你的任何事情,如今,我求你,救救他,我知道你可以。”殷解忧的目光是冷静的,却又含着淡淡的殷切在其中,这样的复杂而深刻的目光,刺的烈炎心中一阵抽疼,这个素来骄傲,素来自负的师妹,还是为了百里玉说出了求这个字,而他,无法拒绝。

烈炎接手了太医医治辰王的事务,但殷解忧却再也没有出现在辰王府过,是逃避,亦或者是别的,无从可知,她努力的调养自己的伤势,认真的处理着身边的每一件事情,只是对待太后姚相之流,越发的冷酷无情起来。

绵绵细雨刚过,夜凉如水。

烈炎来到了殷王府。

这段时间,他早已是殷王府的常客,便是那守门的老伯见了,也都恭敬的行了礼,连忙带着他去寻殷解忧。

湖边赏景的风雨亭中,殷解忧背脊笔直而萧索的立在那,看着湖面上因为细雨而泛起的涟漪,不知在想什么。

“要喝一杯吗?”

殷解忧转过身来,注意到烈炎手上提着两只精致的小青花瓷酒壶,“好。”

烈炎微笑上前,从精致的食盒之中拿出刚做好的鄱阳湖醉虾,另外没人一只白玉酒杯,放在石桌之上。

殷解忧老实不客气的端起一杯,一饮而尽。

“这是陈年的花雕,我在母亲酒窖之中发现的,味道如何?”

“嗯。”殷解忧淡淡应了一声,她的视线,触及手中的酒杯,有些迷离,其实酒水的好坏,他早已经懒得去尝,只是觉得如今的这些酒,倒又不像是酒了,一点劲头都没有。

眨眼的功夫,几杯下肚,脸颊微微有些陀红,她的神色,却一如平常一般镇定无比。

烈炎眸中极其细微的缩了一下,却很快笑道:“慢点,又不是有人会跟你抢。”

殷解忧又一杯下了肚,眼前的醉虾,她连看都没有多看一眼,“你也来吧。”

烈炎依言上前,酒杯放在他的面前,他却没有端起,只看着殷解忧一杯又一杯的不断自斟自饮,这样的殷解忧,前所未有的让他如此心疼,她心里到底是有多苦,竟自从那日之事之后,连那三杯倒的酒量都消失无形,无论喝下多少,神色永远清楚而平静?

殷解忧自己沉默惯了,亦不爱去关心别人心中到底在想什么,她摇了摇桌上的酒壶,道:“喝完了。”她轻叹了口气,发觉自己的思想愈发的清楚了,她抚着桌上的空酒壶,笑容虚幻而空无,“曾羡慕箭九霄千杯不醉,却从未想过,千杯不醉,会是这样的感觉……”有一点涩,有一点苦,在你以为这些情绪都只是一点,眨眼即逝的时候,却又后劲绵绵,压抑着某一根神经一样的抽疼,疼的喘不上气来,需要用全身的力气压制住,才能勉强维持与平常无二。

“明日再送我一些好酒吧。”她无所谓的将酒壶丢在了一旁,额角微微抽疼一下,慢慢闭上了眼睛。

酒麻痹不了她的神思,却终究还是对她的身体有影响的,他本不该隔几日便送来美酒纵着她,但他也无法见她每一日如机器一样运转,他心中眼中的殷解忧,从来不是这样,看似空无而缥缈,因为着了纯白色的一群像是随时要随风飘散而去,他冲动的上前,握住了殷解忧的手腕,“你有情绪可以发泄,可以做你想做的事情,别这样闷着自己。”话到此处,他深吸了口气,几乎用尽全身力气,道:“你……你可试着以告诉我……”

殷解忧极轻极淡的视线,慢慢落到了烈炎的脸上,她看了许久,忽然露出一个不是笑容的笑容。

殷解忧慢慢收回了自己的手腕,摇头,“做不到的。”她站起身来,走到亭边,视线,便再次落到了那些水面的波纹上面,“我的心已为他画地为牢,我出不去,别人也进不来,师兄是聪明人,不要在我的身上浪费感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