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海晨,我敬你一杯。”
张翠花有着千言万语,但都在眼神里了。
两人碰了杯,高海晨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微笑道:“翠花姐,你一定会幸福的,你和薇姐永远是亲姐妹。”
“那是啊。”
张翠花看向欧阳薇时,忽而声泪俱下,“小薇,你藏到哪里去了,我喊你,你为什么不答应!为什么……”
双胞胎姐妹六岁那年在谷堆里捉迷藏的情景再现。
“小悦,姐对不起你。”
欧阳薇和欧阳悦抱在一起痛哭。
欧阳振东和于芳相互依偎着流泪。
这一幕在高海晨的预料之中,亲人分别这么多年团聚了,彼此都需要情感的宣泄。
欧阳振东和于芳一起将张翠花抱在了怀里,于芳哽咽道:“女儿,父母对不起你,这么多年都没找到你,父母有罪啊,给你下跪了!”
张翠花怎么忍心让亲生父母下跪,拼尽全力搀扶着他们,哽咽道“都怪我当年太顽皮,找不到姐姐藏在哪里,就跟着羊群走了,走出去很远,很远……”
这番话,在顺通区刚见面时,张翠花就说过了,但高海晨并不知情。
“翠花姐,当时到底怎么回事,你应该在两千里外县里,是怎么跑到燕津顺通区的?”高海晨道。
“当年跟着羊群走了很远,放羊的回家了,我继续顺着那条小路走,总觉得周围的风景似曾相识,就好像自己的家就在附近,走着走着就上了山,一不留神从斜坡跌下去摔晕了,你看我的鬓角,当时差点摔死我。”
张翠花表现出了心直口快的一面,忍着没飙粗口,指着自己的鬓角给高海晨看。
高海晨看到了,那里有一道疤痕。
因为是小时候留下的疤痕,伴随着年龄增长,身体发育,疤痕变得不是那么明显,但当时伤得一定很重。
“当我醒来时,就在一个老奶奶家里了,她问我,叫什么,哪里来的,我都忘记了。老奶奶无法联系我的家人,只能收养了我……”
张翠花两行清泪,“老奶奶心善,高寿,我二十三岁那年,她九十岁,寿终正寝,然后我离开了家,来了燕津谋生,进了顺通区那边一个厂子,和一个叫孙金栓的男人谈了恋爱,然后结婚了,就是我老公孙金栓,跑出租的,劳模一个!”
一阵安静。
然后欧阳振东和于芳又招呼大家吃东西。
孙金栓给张翠花打来了电话,说孩子一直哭闹。
挂断了电话,张翠花道:“爸妈,姐,高海晨,那我先走了,回家看看孩子。”
张翠花要走了,送她出门的只有欧阳薇一个人,要尽量减小影响。
虽然已经回归了欧阳家,可这一生,明面上欧阳悦永远都是张翠花。
欧阳薇看着张翠花坐上出租车远去,这才回到了家里。
几人已经走出了餐厅,坐在客厅沙发上说话。
欧阳薇微笑说道:“高海晨,有点对不住,那次看过你和韩立武的擂台,对你很好奇,于是就了解了你的情况,你真的很厉害,很有才华,据说你书法很好呢,今天能不能写幅字送给我的家人。”
“既然薇姐想看我的字,那我就献丑了。”
一起来到书房。
欧阳薇亲自帮高海晨准备了笔墨纸砚。
高海晨征求了欧阳振东的意见,这才确定了书写内容,富有高海晨个人特色的行书展现——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好字!难得一见的好字!”
欧阳振东赞不绝口,“功底深厚,表现出了难能可贵的精神气质,必须是有过非凡阅历的人,才有可能写出这种韵味的行书。海晨,你是不是有过什么特殊经历?”
“我?”
高海晨很佩服欧阳振东的眼力,可自己的秘密永远都无法说出来,“我就一直在江北,一直读书,上了小学上中学,现在读大学。”
“那就有点奇怪了,我只能说,你是世上很少有的奇才,将来,在商界你会是个很了不起的人物,燕津欧阳家等着见证你的奇迹。”欧阳振东道。
一个小时后,高海晨和欧阳薇离开了特殊住宅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