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之下,苏瑾瑶只能这样继续躺着,强迫自己睡着。
虽然原地不动不是个好办法,但是苏瑾瑶怕在黑暗中稍微偏离一点方向,就可能掉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与其冒险让自己摔到更糟糕的地方去,还不如就在此时还算安全的情况下,尽量恢复体力。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苏瑾瑶强迫自己深睡过后醒来,终于有了一丝力气。
她睁开眼睛还是没有一丝的光亮,又试着动一下手臂。左臂反应不灵敏,脱臼,拇指和无名指骨折;右臂有外伤,但骨头良好。
重伤,最糟糕的情况
苏瑾瑶发现自己的状况不妙,手臂脱臼时间太久肯定会留下后遗症。但是现在她根本没有力气把自己脱臼的手臂接回去。
还有腿,两条腿都疼得不像话,但左腿的脚趾竟然发麻,在渐渐的失去知觉,这绝对就不是好现象。
苏瑾瑶再次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周围,好在地势还算平整。之前听到的回声也证明空间很大。
苏瑾瑶这才翻了个身,用右手支撑着身体坐起来。忍着疼,开始摸索她的腰和腿,检查自己的伤势。
能坐起来证明腰椎没有问题,那么脚趾发麻、没有知觉应该是外伤失血造成的。
右腿除了几处外伤没有太大的问题;左膝盖有骨裂,左小腿骨头没事但是跟腱撕裂严重,失血也很多。
估计就算是出去,没有半个月的时间恢复,以后她也别想好好地走路了。
总的来说,苏瑾瑶的右半身相对好一些,左半身伤势严重,但都还不算是致命伤。
苏瑾瑶又停下来做了几次深呼吸,缓解一下因为身体姿势改变而带来的疼痛。忍了好一会儿,她才开始给自己做简单的治疗。
首先是左臂,她现在已经没有力气把脱臼的手臂直接推回去,但办法也还是有的。
苏瑾瑶先把右臂的外伤处理一下,然后把左手骨折的拇指和无名指做了固定,以免一会儿再受重创。
好在她腰间的羊皮兜囊是防水的,布条和药还在。还有她养着神蛊王的银罐子也在。
只不过神蛊王和银翅蜂好像都被甩晕了,这个时候老老实实的躲在里面,和苏瑾瑶之间一点联系都没有。
包扎好了手指,苏瑾瑶把左臂慢慢的托起,调整到可以归位的状态。然后就把身子侧过来,猛地朝下倒了过去。
身子倒下压着左臂,疼痛至极却也正好将错位的关节推了回去。
这样属于野蛮操作,做对手臂关节的伤害很大。但比起废掉这条胳膊来说,苏瑾瑶只能做出这样的选择。
苏瑾瑶又在袖子里摸出一根银针来,之前在水里被卷着,发髻散开,发间藏着的银针早就没有了。袖子里藏的银针倒是还在,不过没剩下几根。
苏瑾瑶倒是苦中作乐的暗自庆幸,当初师父给她养成的习惯很好,收起银针的时候都是针尖朝外的。即使有意外情况,银针最多是掉出来丢了,也不会扎伤自己。否则,她现在就有变成刺猬的危险了。
用银针针灸给自己手臂的伤口止疼,然后再开始处理腿上的伤。
苏瑾瑶之所以没有在疗伤之前止疼,也是因为现在漆黑一片,她不能够看到伤口的具体情况,就只能靠自身的疼痛来感知伤口的位置和深浅了。
撕裂的跟腱需要固定,苏瑾瑶在周围摸了摸,希望能够找到可以代替夹板的东西。
最后,她只摸到一根一尺来长、手指头粗细的小树枝。
苏瑾瑶心头一喜,并没有立刻抓起树枝,而是用手仔细的摸了摸树枝停留的地方。
她是打算凭着树枝被水流冲击的方向,来判断地下水的走势,这样她就不会走错路了。
把这根树枝仔细的研究过之后,苏瑾瑶再也摸不到其他的东西代替夹板,最后她只得拿出了鸾凤锥。
鸾凤锥和她的兜囊都是特殊的绳结系在腰间的,兜囊没有丢,鸾凤锥也还在。
苏瑾瑶本来是准备留着鸾凤锥防身的,但是现在要么瘸、要么等死。苏瑾瑶两者都不选的话,就只能把鸾凤锥当夹板来用了。
膝盖骨裂伤暂时不需要固定,苏瑾瑶给膝盖擦药之后包扎起来,尽量绑紧。
而跟腱撕裂伤需要缝合。可是现在两眼一抹黑,苏瑾瑶可没有这本事闭着眼睛把自己的跟腱缝好。神医弟子不是盲医弟子,她真的做不到啊。
非常情况非常处理,苏瑾瑶只能摸索着把断开的跟腱展平,勉强对接在一起,再用布条使劲儿扎紧。最后把鸾凤锥当作夹板把脚踝和小腿紧紧固定起来。
脚踝不动,跟腱就不会继续受伤,希望这样能够勉强长好吧。
当然,这个希望比较渺茫,但苏瑾瑶想着如果能够在三天之内走出去,她可以给自己再手术一次。
处理好伤口,苏瑾瑶已经疼得再次虚脱了。只能重新倒下去,逼着自己用睡觉来恢复体力。
可是这次苏瑾瑶却怎么都睡不着了。精神紧绷,疼痛持续,加上伤口被地下水泡过,身上也是又湿又冷,苏瑾瑶知道自己快要发烧了。
她只能默默地数着自己的心跳来计算过了多少时候,数到三千九百四十下的时候,苏瑾瑶重新坐了起来。
不是这个数字有什么特殊的意义,而是她实在躺不住了。
没有人不渴望活着,苏瑾瑶的求生欲让她难以冷静。她要让自己在情况更严重之前,找到正确的出路。
就算是不能马上出去,但是出口在前方的期望总是能够刺激人的潜能。总比希望全无的困在这样的地方等死要来的好。
所以,苏瑾瑶给自己严格规定了目标:她要坚持在发烧之前,找到一个可以保证绝对安全的地方,等她熬过了身体的应激反应,就马上去找寻出路。
苏瑾瑶是被水冲下来的,她现在就必须逆流而上寻找出路。
而刚才研究过的树枝给了她方向上的启发,另外她的伤都是集中在左边,初步证明下来的时候左转弯回旋很大。
当然,事无绝对。这些依据只能做一个初步判断,还存在很大的不确定因素。苏瑾瑶也只能赌赌运气了。
有了这两个提示,虽然现在这里地势平坦,但只要走到有上坡或是急转弯的地方,就证明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
想离开就要靠走,可是当苏瑾瑶摇摇晃晃站起来的时候,疼痛虽然不能磨去她的求生欲,但更为巨大的问题摆在眼前。
她失血过多体力不支,周围没有一丝的光亮,且前方路况不明,这三个条件中的任何一项都是可以让她丧命的。
无奈之下,苏瑾瑶弯下身子慢慢地伏在地上,放弃了“走”改为“爬”
冯仲景回来了
苏瑾瑶拖着重伤得身子完全不能使出一点力气。就算是爬,她都爬得极慢,极为艰难。
无尽的黑暗也是最折磨人的,苏瑾瑶只能抱着侥幸的心理,希望前面不要有太大的落差,同时地面最好一直是粗砂砾的河滩。
以她现在的情况,如果身下换成了尖角的石块的话,那前行痛苦将可想而知。
没有了时间的概念,眼前没有一丝的光感,空间太大完全不能对周围的情况够做出判断,如果换了一个人可能就已经绝望了。
苏瑾瑶咬着牙尽量去感知身体的疼痛,只有疼痛还能够让她保持意识。
每爬行一段时间,苏瑾瑶就不得不停下来休息。趁着休息的时候,她就摸索着在周围留下一些痕迹。
这些痕迹既可以让她不至于走回头路,也是她在给后来人留下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