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妇一笑：“孩子，你觉得这海边的味道怎么样？”

江客嗅了下茶气：“并不好闻，那些东西……是你们种的吗？”

村妇没答，反问：“你认为呢？”

江客捧着茶水喝了一口：“这茶很苦，但入口的味道很好。您能告诉我您的脸是怎么一回事吗？您以前，接受过什么训练吗？”

一旁的女孩闻言很不高兴，手枪一拍木桌，冷喝道：“闭嘴，少问。”

江客眨眨眼，丝毫没被女孩的气势吓到，目光只在女孩身上停滞一瞬便移开：“你们的武器是村干部给的，还是私藏的？”

村妇还是没答，继续反问：“如果是私藏呢？”

女孩重新拿起手枪，黑洞洞的枪口在江客脑门上晃了晃，她笑：“说不定哪天我们就把你和那些村民都喂了枪子。”

江客不置一词，思维再次跳到另一处：“你想杀了我们，那会带那些孩子们离开吗？”

“离开？”女孩眯眸，“你以为很容易？”

江客耸肩，忆起刚来药白村时看到的现象：“我知道有人在监视这座村庄，想出去，很难。”

女孩握紧枪柄，似乎触到什么敏感点，懊恼着神色钻出了木屋。

江客与村妇又交谈了一阵，你来我往，但她仍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村妇倒是从始至终对江客没有表现出任何恶意，完全像一个长辈一样循循引导着她什么。

这种处于被动的滋味令江客并不舒服，但又实在想不到任何由头来宣泄自己的怒意。

毕竟村妇有武器在手，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她必须选择保全自己。

不知不觉过了很久，夕阳快要西下，昏黄的日光泄入海平面，江客从木屋出来，遥看身侧峭壁嶙峋，海鸟在沙滩上栖息戏耍，只觉得眼前这幅大自然成型的美卷尤为诡异。

女孩立在木屋门口，俯看江客，势作威胁：“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记住了吗？”

江客仰着小脸，眉毛蹙起：“你明知道我不会，为什么还要强调？”

女孩长呼一口气，忍着心头从刚开始起就一直暗动的郁火：“听就行了，别那么多废话，嗯？”

江客抿嘴，小手揣入上衣口袋，戴好连衣帽，往来时的方向折返。

“等等！！”

没走几步，身后又传来女孩急促的呼喊声，似乎十分不耐烦。

江客回过头，见女孩几步跨过来，没好气道：“我和你一起回去，不走这条路。”

江客没言声，跟着女孩的脚步走入一条相对比较平坦的路。

女孩腿长，走得又极快，江客几乎得用跑的方式才能跟上女孩的脚步。

“……马上天黑了，你这么年轻，长得又好看，不怕那些村民惦记吗？”

饶是常年训练，江客这种小孩子也受不住女孩这样的刁难，免不了急喘几声。

女孩冷嗤，没有停下脚步：“又想重复之前的问题？小东西，你叫什么名字？”

江客：“阿苋”

女孩：“我问的是全名。”

江客：“我没有全名，大家都这么叫我。”

女孩怪异地回头瞧她一眼：“那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那个小东西呢？”

江客：“她叫路青荇，我们平时叫她阿荇。”

女孩：“那你是叫路青苋了？”

江客摇头：“我说了，我没有全名。只叫阿苋。”

女孩深吸一口气，兀自咕哝了一句：“一家子怪人。”

两人回到教堂后，孩子们已经消失不见。

江客离开时走得匆忙，没有带走背包，所以这会儿她的背包斜斜歪歪搁在排椅上，拉链没有阖紧，想必是被人动过了。

有三个孩子藏身在教堂圆柱后，悄悄观察江客的脸色，似乎是罪魁祸首。

江客略感不悦，先是拉开背包看了眼里面的东西，发现还在，便松了口气，眉宇也舒展开，脸上看不出什么大的波动。

女孩将她细致的神情敛入眼底，双手环胸，冷笑道：“这里面有你的什么宝贝？”

江客没看她，坐到自己来时的位置，两手抱着书包：“日记本。”

女孩落坐在江客身后，手伸过去，作势要拿她的书包：“这么宝贝这样东西，能给我看看是什么吗？”

江客警惕地睨着女孩，稍微迟滞了几秒，随后将日记本拿出背包，爱惜似的抹了抹上面新添的褶皱，小心翼翼地递给女孩：“你不会弄坏这个东西的，对吗？”

女孩一怔，旋即笑笑：“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