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他!!!
刹那间,鸠浅感到自己被人用痛恨的目光紧紧盯住,浑身汗毛倒竖,感到十分的局促与不安。
几息之后,鸠浅再也无法忍受众人的目光对自己的审判,心中生出了逃离之感。
想溜就溜!
鸠浅脚尖一点,拔步而起,眨眼间便消失不见,不知逃到了何处。
台下看戏良久的人们听到此事就这样不了了之,眉头皱到了极点。
现在连鸠浅这个凶手都走了,他们觉得自己无法接受。
有齐一镇场子,开始他们发泄不满的方式是小声嘀咕,随后渐渐大声,最后终于还是如沸水般炸了锅。
“身为齐一门的少主,你就是这般为自家人做主的吗?人都死了,凶手一点惩戒都没有吗?”
“你这是徇私情,这般轻描淡写的处置那个贼子鸠浅,你如何向天下人交代?如何向死去的齐昭示交代?”
“早就知道你们是一丘之貉,没想到竟是如此厚颜无耻,堂而皇之的枉顾门派律令…齐一,你敢说他要不是你的义弟,你还会这般处置吗?”
各种言论,一针见血,如同洪潮一般倾泻而出。
……
更有甚者,直接对着高台之上喷吐污言秽语。
总之,一时间,乱骂嘶吼,不平之声不绝于耳。
一群修为低微的修士,夹杂着一些干脆称得上就是凡人的官朝走卒,此时居然胆量颇大,怼着拥有着真九境修为的齐一门的门主就是一顿痛骂。
是谁给了他们这么大的胆子?
当然是齐一门的人。
因为世人皆知他们是君子。
君子动口不动手,君子不吐污言不行秽语,君子之言值千金
君子二字便是千万条律令,框好了君子应有的行事风格。
总之,君子即是正人。
正人怎么能跟批评你的人计较呢,对吧?
这就是他们的有恃无恐。
混在人群中的人也有不少就是齐一门的门人,他们倒是谨遵师门教诲,此时身处言流之中,身旁叫骂之声如江海之水滔滔不绝。
甚至多听几句,很多不着边际,瞎扯的话都蹦了出来。
“都够了。”终于齐一门中也有暴脾气忍不住了,对着周围怒吼道,“怎么我齐一门的家事,你们这些外人都在这里指手画脚?”
人群显然没做好被人生生打断说话的准备,顿时一滞。
但是刹那间他们便再次心生不满。
齐一门就能剥夺我们说话的权利吗?
“怎么?齐一门家丑天下皆知,此时齐一门要来禁止人言,自欺欺人,掩人耳目吗?”
人群里不知是谁说了一句极其漂亮的话,义正言辞间将祸水东引回了齐一门。
开口的齐一门弟子顿时被怼得哑口无言,觉得自己一时失言被人抓住了话柄,只好压下火气,紧咬牙关,不再言语。
高台之下,修士汇聚。
此时如同凡市卖菜一般,纷纷对着高台之上一言不发的齐一问着人命的‘价钱’。
“那无耻贼子到底私底下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敢光天化日之下如此不顾颜面廉耻?你那是给我们的交代吗?你那就是徇私!齐昭示的一条人命在你心中值几个钱啊?”
脾气好的齐一门门人就陪着自家少主好生听着。
有些忍不住怕自己会气得动手的白衣君子扭头就走,远离这片是非之地。
于是一个人离开,之后脾气好的也不堪人言重负,一个个接着离开。
很快齐一门的人躲得只剩下两个,高台上的重新朝着人群跪下的齐一,高台下站立不安的齐二狗。
皮肤黝黑但是脸色铁青的少年看了一眼飞在半空头都不回的师弟师妹师兄师姐门,又看了眼高台之上的门主哥哥。
他咬咬牙,顶着耳膜的刺痛,忍者揍这群坏蛋一顿的念头,一步不移站在远处,任由人们质问,辱骂……
烟尽雨看着喧闹的人群,一段时间之后,终于有人清醒过来开始制止自家弟子,让他们不要再出声。
但是一个人的清醒架不住民意滔天,翻起的点滴劝说一瞬间又被面红耳赤的人们靠情绪的怒吼给吞没。
此时,罪魁祸首的鸠浅已经远离,只剩下烟尽雨和齐一留在高台之上。
烟尽雨心中无疚,坦然处之。
齐一心中有愧疚,跪在台上心间也算是波澜不惊。
这就是当一个合格的齐一门门主所要经受的。
人间永远都不缺流言蜚语和阴谋苟且,甚至黑暗偶尔还会遮天蔽日。
在成为齐一门持白子之前,先生早就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