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帝不明白烟尽雨为何这般,他觉得自己没说出什么话能够使他心生不快。
两人交谈,语速极慢。
待到两人沉默不语时,朝阳已经生起。
“烟尽雨,若是你明知你会死在一个人手上,你会先下手为强吗?”
初帝抬起头,看朝阳,心道最美不过是朝阳。
“不会,因为我不会知道。”
烟尽雨扔下这句话,转身就走。
他觉得自己早该走了。
留在此地像是一个傻瓜!
烟尽雨快速离去,初帝没有挽留。
他还是像往常一样,孤独地望着北海深处,像是在思念远方的姑娘。
另外一处高楼。
此时此刻。
天刚亮!
齐一跪在齐方膝下,眼睛微红。
齐方眉头紧蹙,浑身剧痛,他今日也懂了鸠横日落经历了十几年的痛苦。
而齐一,他也第一次切肤地感受到了鸠浅儿时的体会。
齐方吐出一口绿血,伸手抚摸齐一的头顶,语重心长:“齐一,你的名字已经返祖,我教不了你。”
“先生在上,虽然我们未曾有过师生之谊,但是先生是齐一门师祖,我是门主,一日如此,终身如此,先生尚在一日,便是我一日的老师。”
齐一忍着心中的悲痛,他听鸠浅说过,身中此毒,极其痛苦,先生此时面不改色,未曾流露出更多难色,想必也是忍得极其辛苦。
“不愧是我齐一门的持白子,听说你在及冠之时便被齐一门上下所有人推举成为下一任门主?”
齐方一直没有多少时间去打听齐一的事迹,但是只言片语间他便已经感到极大的欢欣鼓舞。
“是,门人抬爱。”齐一额头已经贴在了地上。
“真好。我今日招你来此其实是想传你衣钵的。”齐方感觉疼痛变得剧烈,快速缩短了闲谈的篇幅,直奔主题。
齐一听到这句话,身体猛地一僵。
果然不出所料,师祖真是托孤。
“先生,今还健在,何以至此啊。”说出健在两字时,齐一感到心中万般剧痛。
“今日,见到你,我打消了这样的想法。”齐方摸了摸胡子,若有所思。
他好像猜到了齐一门中的书生为何战斗力不如那些粗鄙的蛮子了。
是不是因为以上往下传承的次数太多了?
书生的骨子里有了一种惰性?
“先生?”齐一心里出现一丝慌乱,难道我哪里做的不好,引起了先生的不满?
“我传你一句话。”齐方觉得他这一千多年来一直在揠苗助长。
“先生请讲。”齐一头低得快要压住了木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