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医?!”少女惊愕,对袁争的印象瞬间跌落到极点,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道“你开什么玩笑?昏迷的是老爷爷不是猫狗,你要草菅人命吗?”
袁争懒得解释,有些焦急地道“谁知道九号车厢在哪边?”
“小伙子,九号车厢在车头方向。”一个年约六旬的老大妈随手一指,却有些担忧地道“不过,这年头人心不比从前,我们老头、老太太摔倒了都没人敢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又是兽医,还是算了吧。”
“谢谢您!”袁争对老大妈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直奔九号车厢而去。
“你站住!”少女咬了咬银牙,不禁追了过去,心说我顾清然怎么能让你一个兽医草菅人命?
这趟车不算太挤,袁争只用了一分钟便走进了九号车厢,远远地就看到了一群人聚在一起,车厢内的乘客也都起身探头探脑的张望着;人群中,一个女性声音道“非医务人员请让一让,确保空气流通,谢谢合作。”
袁争几步迈过去,扬声道道“请让让。”
“一边去。”一个青年不悦地道“看热闹排队,先来后到懂不懂?”
袁争微笑,晃了晃针筒道“我要去给老人治病,麻烦让一让。”
“你?!”青年重新打量了袁争一番,不屑地一笑道“穿得像世外高人就装高手呀?你能治病?我还华佗再世呢!”
随后追来的顾清然刚要出言请人拦截袁争,却见他右手伸进人群中左右摆动一下,围观之人同时向两边一晃,不自觉地让开了一条通道,袁争则好似鱼一般挤进了人群之中。
“草,那个王八蛋推我?”青年不禁骂了一句。
“额——”顾清然愣了愣,左右一拨就将人拨到了一旁,莫非他真是个高手?不对,兽医也要给牛马治病,力气大一些正常。想到这又提起裙摆咬牙挤了进去。
袁争挤进人群,却见一个老者平躺在一张座椅上。他双目紧闭、嘴角微微有些抽搐,苍白的脸上布满了虚汗,双手偶尔痉挛一下;老者身边,一个穿着白色衬衫、年约四十的中年人正在给老人做检查,外围是二男一女三个乘警。
老者头上,一个穿着白色短袖、染着黄发的少女一脸焦急地道“医生,我外公怎么样?”
“初步检查,可能是中暑。”那穿着白色衬衫的医生道“保持空气流通,过一会应该能醒过来。”
“呼——”少女不禁松了口气,勉强对中年医生笑了笑道“谢谢你。”
“他不是中暑。”
不和谐的声音突然传来,众人先后循声望去,却见袁争一脸认真地道“这位老人是中风。”
“小伙子,饭可以乱吃,但话不能乱说呀!”中年医生道“你连检查都没做,就说这位老人是中风?有你这么盲目下定论的吗?”
“就是呀!”乘客甲符合道。
乘客乙也符合道“对呀!人家可是医生。你是什么?”
“你看他穿的样子,明显是一个忽悠人的神棍。”乘客丙盯着袁争道“就算你扮高人,至少要装模作样的检查一番吧?”
“他是兽医!”挤进来顾清然大吼一声,用力拉着袁争的衣袖道“你不能给老爷爷治病,跟我回去。”
兽医?!
乘客、乘警都是一愣,中年医生却一笑道“小伙子,虽然你也是医疗工作者,但这里真不适合你。”
“草!兽医来得瑟什么?”
“就是!人家是名牌医院就职的医师,你算什么东西?”
“难怪现在医疗事故频发,都是你这种没有医德的医生害的!”
乘客的情绪有些高,女乘警越对袁争敬了个礼道“这位乘客,麻烦你靠后。”
袁争的视线直接绕过女乘警,看着染着黄发的少女道“你外公应该有过病发史,他随身应该携带者此类药物,你可以打电话问询一下。如果再拖下去,他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
少女此刻也是病急乱投医,见袁争信誓旦旦的样子,下意识在老人兜里摸了摸,还真摸出一瓶药,可惜药瓶上没有名字。
“快问一下吧。”袁争又道“如果是打给你外婆,要照顾一下老人的心理承受能力,记得委婉一点。”
此言一出,女乘警和中年医生都不禁重新看了袁争一眼,能想到病人家属的心理承受能力很难得。
黄发少女点头,深吸口气拨了个号码,接通后用几分甜腻的声音道“外婆吗?我是雪菲呀!对我们还在车上。外婆,外公的兜里放着一瓶药,是治中风的?!”
“嘶——”听到这,围观之人不禁倒吸口冷气,下意识将目光投到了袁争身上。
中年医生也是一愣,真的是中风?
顾清然也重新看了袁争一眼,不是蒙的吧?
“啊?没有,外公好好地呢。嗯,我们会小心的,外婆你也注意身体,挂了!”挂完电话,那个叫雪菲的少女猛然转头看着袁争,用恳求的语气道“这位道长,麻烦你救救我外公。”
“我不是道士。”袁争摇头,看着中年医生道“中风,你现在能治吗?”
医生摇头,没有设备用什么治?
“那我来!”袁争转头对女乘警道“生理盐水、医用酒精,有吗?”
“有!”女乘警立刻挤出人群,袁争则给老者按揉着人中穴,围观的乘客也都注视着他的动作;至于那个中年医生,此刻已经被自动忽略了。
少顷后女乘警拿来生理盐水、医用酒精、棉球之类的,袁争喂了老者喝下大半瓶盐水;放下盐水用酒精给银针消毒,寻了一个穴位便刺了下去。
“是针灸呀”围观之人发出一声惊呼。
袁争手指捻动,催动内气注入针下,一边捻着针尾一边观察着老者的反应;这一刻,他的神情变得格外专注认真,双眼也蒙上了一层异彩;不过,此刻多数人都将目光集中在他的手上。
随着内气不断输入老者体内,老者抽搐的嘴角也慢慢恢复了原状,痉挛的双手也安分了下来,苍白的脸色渐渐红润起来;看到这种变化,无论是雪菲还是围观的人,都不禁从心底涌起一股兴奋,毕竟人心总有向善的一面。
“咳咳——”老者轻轻咳嗽一声,缓缓睁开了双眼,看看眼前场景愣了几秒,用苍老的声音道“雪菲,是不是外公的中风犯了?”
此言一出,已经再没有人怀疑袁争了;事实已经证明了一切,而病人亲自说出来的事实,更是胜过千言万语!
“嗯!”雪菲眼角带着泪花道“外公,你有病为何不告诉我?”
“老毛病啦,没什么大惊小怪的。”老者无所谓的一笑道“你看,外公这次不是又醒过来了?”
您老差点就醒不过来了!
围观之人心中腹诽,再看袁争的眼神也变了。
哪个兽医会针灸?
这绝对不是兽医,是神医!
顾清然也满脸的惊愕,一个兽医居然会针灸,还治好一个中风的老人?开玩笑吗?
“诶?!那个医生呢?”
“草!把中风诊断成中暑,那还叫医生?”
“狗p医生!那就个庸医!”
乘客们你一言我一语,袁争也拔下银针看着雪菲道“老人三日内会有轻微腹泻现象,禁忌辛辣、油腻之物,每天按时补充盐水或输液。”说完将银针消毒放进针筒,转身望着围观的人道“麻烦让一下。”
这次,乘客们不自觉的让开了一条通道,而雪菲却张口道“等一下。”
“还有事?”袁争好奇的问。
“谢谢你。”雪菲点点头道“能将你的手机或者银行账号留下吗?等下了车我们会付给你诊金。”
“我没手机。”袁争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道“还有,师父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也不要诊金。”说完转身走向了六号车厢。
顾清然愣了愣,迈步追上去道“等等我。”
“啪——”
“啪啪——”也不知是谁带头鼓的掌,热烈的掌声随即传来。救死扶伤、不图回报,袁争今日的表现让乘客们感觉道了人性善良的一面,原来这个社会不是冷漠、势力、唯利是图的,传说中的雷锋还是有的!
雪菲望着袁争和顾清然离去的身影,想了想道“我还没问你的名字呢!”
“下车后我要将视频发到网上。”一个青年拿着手机想了想道“名字就叫中医,西医,兽医,谁是神医?”
六号车厢,袁争将针筒放回包内,拿起语文书继续读了起来。邻座的小女孩、老奶奶都不禁一个劲的往他身上瞧,心中想着这个兽医有没有给人治病。
对面,顾清然也盯着袁争看了几遍,想到他救人之时那种专注认真的神情,不禁深吸口气,提手抱拳道“小女子顾清然,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这一幕引得周围的乘客都是一乐,袁争却郑重地抱拳回礼道“大名不敢当。小姓袁,单名一个争字。”
“咯咯——,真好玩。”邻座的小女孩忍不住笑了出来。
袁争?
顾清然在心中默念了几遍,好奇地问道“我有个问题很好奇,你真是兽医?”
袁争点头。
“那你怎么会给人治病?”
“学的呗。”
“那你为何不收钱呀?”顾清然好奇地问道“不赚钱,你学医干什么?”
袁争翻了一页书纸,很随意的道“师父说,治病收钱要看人。给老人儿童和美女治病不能收钱,而给宠物治病就可以随便收钱,还是当宠物医师划算一些!”
顾清然无语,秒勉强挤出一丝笑意道“呵呵——,你师父真是高人。”
袁争点头。
“对了。你能看看我有没有病吗?”
袁争端详了顾清然一番,放下书道“可以号脉吗?”
号脉?
顾清然愣了愣,主动伸出右手道“号吧。”
袁争将手指搭在她的皓腕之上,指尖随即传来一阵爽-滑的感觉,输入一股内气探查了一番,不禁嫩脸一红道“没什么大病。”
“没什么大病还是有病了?”顾清然想了想道“小病也说一下吧。”
袁争想了想,找出笔在她手上写了两个字,随后顾清然的脸色也唰地就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