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那个寒门出身的王鹏,一时间坐拥五品大员之职,还当了天子的乘龙快婿,祖坟冒青烟都没这般荣耀。
钟漪知道父皇为了自己付出了很多,故而她出阁前将那女则、女诫牢记于心。决心做一个贤良淑德的好妻子。
不负父皇给她“柔嘉”的封号,真真做到了恭顺柔嘉。
大婚之夜,王鹏对她讲,他爱的是自己的灵魂,他们之间的爱是超乎世俗的。
年幼无知的钟漪就那般信了,她相信那么有才情的人,不是俗人,他们之间的爱情,超凡脱俗。
可先帝驾崩之后,王鹏就显露了本来面目。
一面和公主巧言令色说要做神仙眷侣,一面接二连三地纳妾。
成亲三年,王鹏纳了五个小妾,钟漪不敢辜负那“恭顺柔嘉”,故而纵容了驸马的行径。不仅如此她还孝顺那胡搅蛮缠的婆婆,善待王氏一族。
而她长眠时才不过十八岁,还是完璧之身。
钟漪怎么也没想到,王鹏竟然敢杀了她。
她喝下那碗毒药,定是王鹏精心准备的,不然那毒怎会完全无法在尸身显现。而公主千金之躯,自然也不可让仵作查验。
再加上王鹏那番声泪俱下,恐一个不注意,他就要随自己去了
任谁也不能想,是驸马杀了公主。
钟漪收回思绪,看着眼前跪着的人。她向后退了两步,不叫王鹏那恶心的泪水沾到自己的绣鞋上。
她转了个身,翻找这梳妆台下的抽屉。
终在抽屉深处找到了一把金色刀鞘的小刀,这刀鞘上还想着红色蓝色的宝石,是她十岁那年,三哥哥送她的。
用这么好的物件,做这种事情,有点可惜。
可是她一时间也找不到什么趁手的东西,那满地的瓷片不够锋利,不能
钟漪指了指王鹏肚子下面,大腿上面的地方,她上下比量着,如同刚刚丢花瓶一般。
这让王鹏慌了神,那是他的命根子啊
他哭诉求饶的话语还没出口,就被钟漪打断。
“父皇走前,本宫也没能让父皇抱上外孙,甚是有愧。不知驸马有愧吗?”
王鹏头上的汗珠开始断了线般滚落,“有愧,有愧,臣,臣,对不起先帝,对不起公主。”
“可是本宫,看不出你的愧啊”
钟漪扯了把凳子来坐下,手里一直掂量着那把金刀。
“臣,臣”
王鹏现如今只是拼命得冒冷汗,只能说出一个“臣”字。
他这般支支吾吾时,只听“嚓”的一声,那金刀终于出了鞘。
“本宫幼时听闻,这敬事房的太监净身,用的都是金刀。本宫手里这把,是皇兄送的,和其尊贵。驸马何不享用一番。”
“公主,公主饶命啊臣罪该万死您,您千万不要”
王鹏此时哆哆嗦嗦的,一句顺溜话也说不清。若按以前,他肯定觉得公主虚张声势。
可那小妾的尸身就躺在他眼前,他不得不的怕。
“你这毒妇,你要对我儿做什么!”
卧房的大门“哐”的一声被撞开,为首的老妇人带着几个家丁。气势汹汹地进来。
钟漪知道,来的人是她的婆婆。
“婆母刚刚叫本宫什么?”钟漪调高了嗓门,斜了婆婆一眼。
“本宫?你也配!你出降了,就不是那宫里的人了。你是我王家的媳妇!你胆敢对你夫君不敬,你”
“啪”的一记耳光,落在了张牙舞爪的老妇人脸上。王鹏的娘亲本家姓蒋,故而人称王蒋氏。
王蒋氏摸着自己的脸颊,瞪起了那对三角眼,“你你你”
“啪”的又一记耳光,扇到了她的另半边脸上。
钟漪甩了甩手,悠悠道:“我是不是宫里的人,你说了算?这天下姓钟,还是姓王?”
她言语平静,仪态大方。再看看身边的这些人,一个个慌神的慌神,疯癫的疯癫。
那王蒋氏就是疯癫的那个,乡野村妇哪里懂得什么规矩。若不是自家儿子高中状元,又做了驸马,她如今还在地里种田呢。
王蒋氏扬起手,竟想打回去却被钟漪手中的金刀戳进了小臂。
“啊!啊!啊!”
钟漪手下迅速,将那金刀拔出,飞溅出一层血迹。
这么好的刀,可惜了
她顾不上王蒋氏的哀嚎,只觉得这刀可惜,用在了这对母子身上。
“公主,公主,臣的母亲,是,是粗鄙之人。言语僭越,公主饶了她吧”
王鹏见了公主把刀插到了母亲身上,哪里还能做缩头乌龟。扑到钟漪脚下,抱着她的小腿求饶。
“滚,这刀脏了都脏了,正好把你结果了吧”
钟漪嚯地一脚把王鹏踹到在地,手中的金刀就要向他那宝贝地方砍去
她刚要抬脚,就被王蒋氏缠住了腿。
那厮哭喊着:“不要啊,儿啊你的命好苦啊怎么娶了这种女人自己生不出孩子,却要断了我王家的后啊”
钟漪听了这话,心中怒火更是燃到了顶峰,她咬牙说出一句:“你再说一个字,我就送你去见他爹,你们夫妻在地底下哭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