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鳞巨蟒的注意全部被脊背上和蛇尾的疼痛所吸引,疯狂地想要撕碎这几个拔下它鳞片的家伙。
苏瑶始终在等待机会。当钢鳞巨蟒的血盆大口朝后方张开的瞬间,苏瑶动了。她抛出手中的纸伞,灵巧地从巨蟒的颚下滑过。收在手中的花舞伞刺出,伞尖点在了那块逆鳞上。
逆鳞者,触之即怒。
这一瞬,是最危险的一瞬。
苏瑶无所畏惧。
一声难以名状的啸叫后,李随风被一团浓重且污浊的毒液喷中。他被包裹在腥臭的毒液中,跌落在了地面。江辞和张凡又一次被急速抖动的蛇尾甩开,第不知多少次地摔倒在地面。
“我的手臂断了……”蒋甲紧紧地咬着牙,将不成人样的手臂掰了回来。沈乙则更为凄惨,他被蛇腹压住,腿骨被直接碾断。张凡和江辞将沈乙拽到一旁,就看到李随风从毒液中爬了出来。他的衣服被腐蚀掉不少,如同一个活死人般,形貌骇人。
“李随风,你没事吧?”
“咳!”李随风咳嗽一声,吐出了些许的毒液。他将离尊剑插入地面,撑住了身子。他说:“毒液入腹,有点难受,这种炽毒的毒性,有些狠……”
“蛇盘散了。”张凡说:“它爬起来了。”
李随风看向从空中落下的苏瑶,问道:“有效果吗?”
“有,逆鳞下面的皮肉很柔软。”苏瑶将一块巨大的鳞片丢到地上,说道:“逆鳞下面的毒腺可能是它所有蛇鳞下毒液的祖宗。”
“你中毒了?”
苏瑶说:“还好,我把毒暂时性逼出去了。一时半会儿,还不会毒发,但我必须全力抵御毒性了。”
江辞说:“它现在应该很愤怒吧……”
“我比它还生气啊。”李随风咧嘴说。
“它是因疼痛才打开了蛇盘,一旦再让它盘起来,我们就彻底没机会了。”张凡说:“它现在肯定想要杀了我们,但这也是我们……”
“唯一的机会。”
“这才刺激。”李随风右手抬起,真气不断在离尊剑上凝练。“以气御剑。天地皆剑,万剑为一,极致,凝练,剑,疾!”
蛇头扑咬,铺天且盖地。
生死边缘,极限之下,反而忘我。
甚至,忘记剑的存在。
唯生。
唯杀。
贯穿那唯一柔软之处。
单纯之念。
极致之念。
一招绝凝一剑,却如天地异变。
千里之外,老者的嘴角慢慢上挑。
乐坊之中,琴师手中的琴弦绷断。
小院之中,钟叔的眼睑再次合拢。
回过神,腥血溅洒,异兽倒落。
看着那张血盆大口,李随风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丹田经络之中,真气枯竭,疲劳感疯狂上涌。
“成、成了。”江辞结结巴巴地说。
“啊……但是……麻烦还没结束……”李随风从钢鳞巨蟒的尸体血肉中抽出了离尊剑。
“没想到,没想到。”
突兀的鼓掌声,令人作呕的笑声,恰到好处的出现。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李随风又想骂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