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算老几啊,让我们站住!”醉汉转过头来,看见了一个双手插在裤子兜里的男人。
“我是这儿的老板,邓子航!”
将他们叫住的不是别人,正是缪斯的现任老板,邓子航。
“老板?”醉汉的眉毛皱了一下,“老板怎么了?我是客人,我是上帝!来的时候你们热烈欢迎,该给的钱该给的小费我都给了,怎么,还不让我走了?”
“你可以走!”邓子航的手从裤子的口袋里拿了出来,拉住了女人的胳膊,“但是她你不能带走!”
“我想带谁走就带谁走,她愿意跟我走!”见邓子航伸手,醉汉也不松手,喝了酒舌根又有些硬,说话含含糊糊的。
但女人却客气地将醉汉的胳膊从自己的肩膀上拿掉,眼皮轻轻地眨了一下,所有的目光却没有从邓子航的身上移开。
“我现在不愿意跟你走了!”女人的声音很轻,像是天上的云和海上的风,却有翻云覆雨的能力。
“你这个女人!”醉汉立刻被她这翻脸不认人的样子激怒了,伸出手指指着女人的鼻尖,整个人因为站立不稳都是有些摇摇晃晃。
“你对谁指指点点呢!”还没等女人动手,邓子航却先行一步跨了上去,一拳握住醉汉的手,向下一沉,手腕一用力。
醉汉一声惨叫,险些跪在了地上,手指的关节传来要被掰断的痛感。
“放手!放手!”醉汉一边哀嚎着,一边随着邓子航越来越用力的手而单膝跪在了地面上。
“放了他吧,不知者无罪。”女人的手轻轻地搭在了邓子航的肩膀上。
听见女人发话,邓子航的手才松开。
醉汉抱着自己的手满脸的愤怒,还没等再发作,但却被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几个人架着赶出了缪斯。
“好久不见啊,子航!”女人的手抱在了胸前。
身边的一个男人连忙蹲下将刚刚被抖掉地的外套捡起,但起身时却发现,邓子航已经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披在了女人的身上。
“安姐,你过来竟然也不和我打招呼。”给那个女人披上衣服的邓子航没有任何的犹豫,便直接搂着她的肩膀走特殊通道,向办公室里走去。
看着两个人离去的背影,一个刚入职的毛头小子不免有些疑惑。
“那女的是谁啊?”这是他看见邓子航请进办公室的第二个女人。
第一个,是沈茜榆,但是这一个,明显和沈茜榆是完全不同的人,自己的老板不仅对她有偏爱,甚至,还有一些尊敬。
“不该问的就不用多问,小心你的舌头!”一个看起来老练多了的男人回答道,“你只需要知道连你的老板都要尊称她一句安姐就够了!”
带着些许的严厉,那小子赶紧识趣地闭上了嘴。
再次抬头看向邓子航的办公室时,那个玻璃房的所有窗户已经被全部拉了个严实。
“安姐,那我先出去了。”默默地跟在两个人的身后,一直到将他们送到办公室里,一直跟随在女人身边的那个男人才恭敬地说道。
“老白,你不用那么拘束,既然这里是子航的地盘,那也就是你的地盘,去楼下喝几杯吧!”
男人点点头,目光在邓子航的身上不经意地扫了一眼,然后走了出去。
“安姐,看来白启还是这样地不喜欢我啊!”
邓子航精准地捕捉到了那个男人不善的目光,来自于雄性动物之间的嫉妒和争夺。
“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却被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占了风头,你觉得他会喜欢你吗?”女人将自己身上的衣服取了下来,却没有立即地还给邓子航,而是凑到了自己鼻子间轻轻地嗅了一下。
上面除了烟味,还有邓子航的气息。
“子航,我不喜欢你叫我安姐,现在没人,你可以叫我安旎。”女人抬起头,眼睛里的深不可测在此时荡然无存,只剩下点点的柔情。
“安姐,我哪敢这么称呼你!”
邓子航怔了一下,喉结动了动,却还是不改口。
这是他的大姐,是把他从深渊里捞起来的人,年龄又比自己大了近十岁,他怎么敢直呼其名。
安旎眼里的柔情如春日的寒冰,慢慢地化开了。
“子航,好久不见,不应该来个拥抱吗?”安旎随手将外套扔在了一边的椅子上,张开双手说道。
看着安旎主动张开怀抱,邓子航的咬肌动了动,但脚下却没有多久的停顿。
安旎的香水味充斥着邓子航的鼻息,在她的头发里,在她的耳朵后。
邓子航的手规矩地放在安旎的肩膀上,连她的腰肢都没曾碰过一下。
轻轻地侧过脸,刚刚西装上闻到的味道更加地浓烈,这才是有血有肉的邓子航。
“当初你非要来云城,回来的感觉怎么样?”安旎的声音像蛇在草地上爬行一般,倏地就钻进了邓子航的耳朵里。
邓子航放开了自己的手。
安旎的指尖轻轻地动了动,旋即也松开了手。
“看来很不错,不然的话怎么会待在这里那么久都没联系过我呢,也不曾想过邀请我来这儿坐坐?”
安旎绕到了邓子航的办公桌上,从烟盒里掏出了一支香烟。
邓子航两步走了过去,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只打火机,在安旎将烟放到嘴里的下一秒就帮她点着。
“怎么会,是因为现在根基还不够稳定,所以不敢请你来。”
安旎深吸了一口烟草,微微地眯着眼睛,将一大口烟气轻轻地吐在了邓子航的脸上。
那团烟像是爆炸开来的蘑菇云,在邓子航的脸上慢慢地铺开。
烟雾慢慢消散,逐渐清晰的,是邓子航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