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宅角落里，贺无尽亦是满头雾水。他看着坐在石凳上的阿星，紧紧皱起眉头：“大哥这话是什么意思？”p

阿星半低着头，在看地上的草。p

夏日将至，草色已经葱茏到令人心烦。p

他低声道：“渡灵司的神明，罗浮山的狐狸，这两个不管是谁，都不是你能对付的人。”p

贺无尽烦躁地道：“试也不试，大哥怎么就能断定我不行？”p

阿星抬头看他，脸上表情一如既往的冷酷：“那是神明。”p

“神明又怎样！更何况，渡灵司的无常，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神明吧？”贺无尽背抵树干，眼下青影似乎更重了。p

阿星道：“谨慎能捕千秋蝉，小心驶得万年船。”p

贺无尽皱着眉：“大哥你过去不是这样的。”p

阿星仰头望向天空：“雨停了。”p

那个过去，已经过去太久，久到他不想再回忆起来。p

他站起身，拍了下贺无尽的肩膀，沉声道：“等老三和老四回来再说吧。”p

贺无尽一脸嫌弃，想说些什么，迟疑了下又作罢了，只张嘴道：“等便等吧，左右那只狐狸知道了我们的存在，早晚也会找过来。”p

人界可没有几只妖怪。p

倒是那个西岭来的小子，倘若真的姓孟，是不是该早点杀了才好？p

贺无尽思量着，问出了声。p

阿星的表情，突然变得可怕起来。p

那个总是在生气，无时无刻不愤怒的男人，好像又回来了。p

贺无尽身体一僵，低声道：“大哥，你见过孟家的除妖师吧？”p

阿星闻言，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只是拔脚便走。p

那段往事，其实已经很模糊。可是一旦提及，还是像碰见伤口，那块痂下的血肉从未愈合。p

溃烂的回忆，散发出让人作呕的气味。p

他大步离去，回到那扇屏风后。p

金鸭香炉还倒在地上，满地的灰，依然带着幽香。p

屏风后的人，却不见了。p

人也好，妖怪神明也罢，遇见痛苦的事，便总是和小兽一样，想要寻个洞穴躲起来舔舐伤口。p

渡灵司里，人人都要称呼一声无常大人的谢玄，也像小猫似的，蜷缩在归墟门前。p

那扇巨大的门，在他身后看起来更雄伟了。p

迦岚在他身旁坐下，低声问：“事到如今，你还要说你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