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笙黎被她这么一分析，觉得很有道理。
“说的对啊！他们一定很久之前就开始暗中搞我们了！而且他们对我们公司的情况这么了解，说不定是安插了什么眼线啊！商业间谍啊！”
沧雪翎抬头看她：“你该先反省一下自己，作为高层管理者为什么缺乏危机意识，直到大楼倾倒的那一刻才意识到这些事，搞得我们局面这么被动？”
金笙黎：‘这种事我怎么事先察觉……’
“星腾的人想要接触我们公司的艺人，必定会留下痕迹。派了什么人接近，什么时候签的协议，艺人平时都会和谁走得比较近，是否哪段日子请假很频繁，所有痕迹都有迹可循。如果你和公司签约的艺人多打一些交道，多给予一些关心，我们就不会被瞒得这么死。现在星腾的人大概正在得意洋洋地看我们露出目瞪口呆的蠢相吧？”
金笙黎无话可说。
她也知道这是自己的工作失责，只好喃喃一句：“最近我实在被我老公的事情搞得焦头烂额，天天逮人，的确没什么精力照顾公司的艺人了……”
“金笙黎，你在我印象之中一直是干练果决的人，你不该被家庭的琐事这么拖累吧？”沧雪翎一针见血，“现在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候了。员工们可以在暗地里讨论我们公司快糊了，但我们作为管理者，必须要在公司最最危急的时候力挽狂澜，扛起最后这点希望。”
金笙黎：“我……我知道了。”
两人迅速切换到了公司状态，开始讨论起了这一次应对危急的办法。
金笙黎的意见是重新去联络那几个要跳槽的艺人，提出比星腾更加优渥的金钱待遇，顺便再打一把感情牌。
“如果要招纳新人的话，我们的成本实在是太高了，要培训、要栽培，要给资源，再去推广，从头来一遍又要耗费我们好几年的心思，我们根本耗不起。”金笙黎说，“从性价比而言，这些已经栽培出来的、能够随时出道的艺人才是最有利于我们公司的良性循环的，我们不如再回去找他们？表示我们不计前嫌，再给他们更多的薪酬和分成，怎么样？我们毕竟是他们的老东家，之前合作得也很愉快，打一波感情牌，聊聊情怀理想什么的，我想他们之中应该有人会回心转意，想要重新回来吧？”
沧雪翎却摇了摇头。
“那些已经表示要走了的，说明心里已经生了要离开的心思，这个时候就算再给他们更多的钱也挽回不了了。况且，他们要走的消息都已经对外公布了，跳槽跳了一半却被我们挽留了下来，不就里外不是人了么？”沧雪翎淡笑，“真回来了，他们在星腾那边留下了坏的印象，在我们这边的印象也成了‘差点要背叛公司’的人，两边退路都断了，我们公司也不会再花大力气捧他。我想只要不是傻子，都会一条黑走到底，既然选择了星腾，他们就一定会站稳自己的阵营立场，大肆拉黑踩低我们，讨好他们的新东家，表达自己的忠诚才是。”
金笙黎惆怅点头，评价了两个字：“人性。”
外头的人来来去去，不少人都在忙碌地打着电话。
沧雪翎的目光投向窗外，能看到两条街外的路口，戴着鸭舌帽的耿子澜正和几个练习生一起练习长跑。
金笙黎：“那你说，咱们可怎么办啊？”
沧雪翎缓慢开口：“按我的意思，要走的人铁定留不住，不如就放他们离开。我们完全可以潇洒地处理这些剩余的合约问题，再官方祝福每一位艺人未来星途得到更好的发展，给媒体留下一个大大方方的形象。”
金笙黎：“干嘛啊？你要扮演一个懂事的前女友形象啊？‘分手是因为爱情变成了亲情，以后也会一直保持联系，做好朋友’？”
沧雪翎被逗笑了。
“你也可以这么比喻吧。反正损失已经造成了，这个时候再去挑衅辱骂星腾，已经没什么意义了，不如保持大大方方的友好吧。”沧雪翎轻笑，“对了，公司再举办一场送别仪式，给每一个艺人都送上礼物和蛋糕，祝福他们未来在星腾有更好的发展，就说雪鹰娱乐会一直记得他们为公司所做的贡献，希望大家以后在行业内依然是好朋友。”
金笙黎从鼻子里发出了一声气声，表达自己的嗤之以鼻。
沧雪翎也不理会她，继续在本子上做了几个记号：“在明面上我们绝对不能和星腾公开敌对，只保持友好客气的关系即可。你知道该怎么做的吧？”
金笙黎：‘他们是行业龙头，当然惹不起。但是这件事也太憋屈了吧？抢我们的艺人，挖我们的墙角，逼得我们走投无路，完全就是一场单方面的实力欺压！我们不能反击不说，还得保持微笑？这什么道理？那些娱乐记者又不傻，谁看不出来我们不是打落牙齿和血吞啊？’
沧雪翎蹙眉：“你以为我喜欢这种弱者的感受？但实力放在这里，我们想要有骨气，也得先有这个资本。”
停顿了一下，沧雪翎又缓慢开口：“但他们得意的日子不会太多了。”因为她已经要开始反击了。
……
当天晚上，沧雪翎有应酬，很晚才到家。
到家的时候，她看到门口留了一盏小灯。
屋内漆黑，玄关处暖黄色的灯光仿佛是在安静地等着她归来。她原本觉得有些疲惫，但看到耿子澜为自己留的灯的时候，却又莫名觉得有几分的温馨。
她小心翼翼换下了鞋，不想惊动在沙发上的耿子澜。可耿子澜就好像是听到了动静，立刻从沙发上翻腾了起来。
昏暗的光线之下，两人四目相对。沧雪翎轻咳一声：“抱歉，弄醒你了。”
耿子澜意外愣了一下，因为他闻到了空气之中散发出来的淡淡的酒味。他的声音也低沉了几分：“沧总，你喝酒了？”
沧雪翎：“嗯，陪几个行业内的大佬应酬，稍微喝了几杯。”
耿子澜可完全不觉得沧雪翎只是“喝了几杯”这么简单。他立刻拉开了毯子站起，把她搀扶着坐下，又去厨房里一通忙活。
沧雪翎侧头，能看到厨房亮起了一束灯。俊美的年轻男人穿着宽松的白衬衫，卷起袖子，正在锅碗瓢盆之间忙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