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手绢的人?黄华?!黄华不是死了吗?
“别开玩笑了,黄华不是死了吗?”
“是啊,黄华是死了啊。”
“那你,你是怎么回事?”
“我?我在和你聊天啊。”
“胡说!手绢是黄华绣的,而黄华已死了,你说你是黄华,黄华怎么可能坐在这里聊天?”
“谁说死人不能聊天?”
郑尤后背一凉。
“你怎么不说话了?”
“……”
“你害怕了?”
“你别装神弄鬼!有本事你就出来!”郑尤忽然愤怒起来。
对方沉默片刻,发过来几个字:“我就在你家……”
他一下子从椅子上弹起来。
卧室里安安静静的,只有电脑主机工作的声音,外面客厅空荡荡的,卫生间里滴滴答答,好像是水龙头没拧紧,卧室门虚掩着,无声无息。阳台上黑糊糊的,深不可测。
她在哪里?
难道在——阳台?
他忽然记起自己好像好久没去过阳台了。平时那里光线很暗。
他慢慢绕过客厅,就向阳台走过去。
叭,他按下阳台电灯开关,发出一声脆响。
阳台上果然坐着一个人!
他的脑袋“嗡”地一下!
——哦,那不是人,是一个高高的纸箱。他上个月买了个鞋柜,把箱子扔在了那里,前几天还把湿了的雨衣搭在了上面。
当人变得小心翼翼,就会疑神疑鬼。有人说,这叫心理暗示。
周德东说,把恐惧消化掉,就会变成勇敢的营养。
今晚,如果他不把这份恐惧消化掉,估计至少几个月会消化不良。
他走进卧室,不待他发问,电脑聊天窗口已显示出几个血红的大字:
“我就在你家门口。”
大概十一点了。整幢楼安安静静,似乎睡着了,窗户外黑糊糊一片。没有人在楼道走动,连那个天天爬楼梯锻炼身体的老太婆也不在。天地间一片死寂。而她,此时就站在他的门口?
他在心里憋了好一阵,走到门后,“呼”地一声拉开了防盗门。
楼道里凉飕飕的,起风了。感应灯幽幽地亮着,显得昏暗。
没人。什么也没有。
他觉得自己快疯了。
就在他刚刚关上门不久,门出奇的响起来。
“嗒——嗒!”他以为自己听错了,从来没人在十一点之后来敲门找过他。
“嗒——嗒——嗒!”门又响了。敲得很诡秘,很轻,好像很害羞,但很有耐心。
他没有听错,的确有人来找他。
这回,她真的来了!
郑尤的心一下子又跳到了嗓子眼儿。他紧张地思考着要不要开门。
“嗒——嗒!”门外的人在等他。
他轻轻走向门,通过猫眼向外看。外面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感应灯没亮。但他似乎感觉到了门外人的气息。
敲门声没有再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