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更加可怖了,嘴角流着血,背后的伤口也一直流着血,他一边用手擦去嘴角流出的血,一边朝我和杰克走来。我握紧了手中的刀走过去猛地再次捅进他的肚子,一刀两刀三刀……
我不知捅了多少刀,血已经模糊了我的视线。
丢下刀,我浑身抽搐着,看着躺在血泊中的常佑,我冷冷地笑了,他终于死了。
我紧紧抱起杰克,跪在地上,泪水涌出眼眶。半分钟过后,我很慌张,找来工具在屋里挖了一个坑,将常佑的尸体埋下。
我紧紧抱着杰克,在痛苦和恐惧中等待着天亮。
第二天终于在我的苦苦煎熬下到来了,然而,一整天都没有通往市里的车子。没办法,我只能跟常佑的尸体再呆一夜。
一整晚,我都听到一个声音,是那种用手捶地板的声音,声源很近,仿佛就在耳边。我仔细听了听,发现声音来自地板下,来自埋常佑的那块地板下。
一整夜我都没有睡着,那个声音像是无法挥去的梦魇一般在我的脑海里盘旋。
终于,在第二天我坐上了回市里的车子。
回到家里的第一晚,我仍然听到了来自地下的捶墙声,我不知是在梦里还是现实中,那声音总在一个午夜十二点准时响起,断断续续,低沉有力,像是一种莫名的哭诉。
它阴魂不散地从小屋跟我来到家里。
常佑的幽灵像噩梦一般进入我的生活,他一定是跟着我来了,他一定没有死去!
为什么,为什么你还变成一只要杀我们的恶魔,而如今你死了却还要来找我?
十二
王欣向我口述的整件事,我终于全都记在了我的本子上。
我合上笔记,心中长吁一口气,许多之前的谜题变得清晰。我理清思绪,总结出三条思路。
第一,关于那个诅咒,魔盒到底从何而来,又去了哪儿?老汉老太当年到底经历了什么?
第二,关于常佑,以我分析,纠缠王欣的恐怖声音只不过是王欣的幻听,但常佑是否真的死了,我并不知道,而且,我总觉得王欣隐瞒了什么。
第三,关于杰克,他身上的问题太多,最明显的就是他的外国名字。的确,正如王欣所说,一切还得从杰克开始。
不过当务之急是履行约定,去那座小屋,帮助王欣走出困境。
第二天晚上,我跟随王欣来到小屋。我让他躺在杰克的床上,而我则坐在她的身旁,凝神注视着周围的一举一动。
时间慢慢流逝,墙上的时钟敲响了十二点,那个捶地板的声音果然如期而至。
王欣从床上坐起,她紧紧抓着被子。我听着声音,声音由小变大,之前像是在轻敲,现在变成了重击。声音来自地下,有人在地下捶地板。
我拿出夜视灯,紧紧盯着发出声音的那块地板,忽然,地板砖有了松动,动静越来越大,好几块地板接连颤动,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出地下钻出来。
王欣吓得立在一旁浑身颤抖。
真的会是常佑吗?我屏住了呼吸。
地板的动静越来越大,随后,地板一点一点碎裂,一个黑暗的小口子终于出现了,接下来,一个意料之中的黑影爬了出来。没错,他就是常佑,他的身上还有明显的刀伤。
“快杀了他,他不是人,他变成了魔鬼!”王欣声嘶力竭着。
常佑露出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瞪着我身后的王欣,他朝王欣扑去。我一个箭步,在他的肚子上捅了一刀,他倒在地上,他就这样死了。
这件事以我无法想到的方式结束了。
按照常佑的遗嘱,王欣继承了几乎所有的财产。
在收拾常佑的遗物时,我发现了几张照片,藏在柜子底下。照片上是常佑和一个女人,有几张是两人亲热,有几张是两人吃饭,满满一桌子的菜,女人系着个围裙,夹着半片水煮鱼。
照片背后有好几处手印,还有一些鼓凸起来的部分,是滴过水的痕迹。我事后查了查这个女人,知道她是一个酒店的名厨,烧得一手好菜,而且他是常佑的大学同学。
我不得不把这一切都联系起来。王欣知道常佑表面温柔,其实在外面早就有女人,她很伤心。而且,她觊觎常佑的家产,就开始筹谋把他害死,所谓的眼疾以及暴躁都是谎言而已。为了这个计划,她编造了一个完美的谎言,甚至让我“帮忙”。
一天,王欣来找我,和第一次到来一样,她仍然穿着高雅,脸色忧郁,只不过她嘴角露出微微得意的笑容。
她坐在我面前,从包里掏出一张厚厚的信封,“江先生,好久不见,这是剩下的十万现金。”
“你是在利用我?”
王欣笑笑,“呵呵,你都知道了,我就不瞒你了。常佑是个完美无缺的男人,可是当我发现他很快就不属于我的时候,我宁可亲手毁了他也不让别的女人得到他。常佑和那个狐狸精旧情复燃,他虽然表面上对我很好,可是我知道他早就对我失去了兴趣,他很快就会跟我离婚,我必须先下手为强。”
和我想的一样,“你不是已经杀了常佑吗?”
“这就是我今天来找你的原因,而且,我没有利用你,你的调查还未结束。”
“一切都按你计划实施了,还有什么?”
王欣摇了摇头,“我说过,我是为了杰克而来的,他并不是我的亲身儿子,他是我从孤儿院抱回来的。”
我其实早就能猜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