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次,她转到一半的时候就停了下来,因为她心里那种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她知道自己快要想到什么地方不对劲儿了。这时候她才明白,有些事情,离解开谜底越近,心里的恐惧感觉也会越强烈。
她不愿意再让自己想下去,她甚至不想再寻找那个消失的人影了。迷离而深沉的黑夜、安静而空旷的小院,这一切都让邵韵蓝心里的恐惧感无限度地膨胀着……
邵韵蓝稳了稳心神,朝着刚才出来的门走了回去。当她走到门口的时候,猛地呆住了,那门竟然关上了!她伸手推了推门,却没有推开。有人在里面把门给锁上!
是什么人锁的门?他为什么要把自己关在院子里?
邵韵蓝退了两步,站在院子里望向楼上的窗户,每一扇窗户都紧紧地关着,没有一丝光亮。邵韵蓝叹了口气,又转身朝院子里望过去。
邵韵蓝的目光落到了对面的围墙上,她的心里“咯噔”了一下,脑子里一下清醒过来。一阵寒意从她的心底慢慢地冒了起来,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在走进院子里时,会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对了。
她的目光再次沿着院子里的围墙环顾了一圈,证实了这个极其诡异的事实——院子里的门不见了!
8、
邵韵蓝清楚的记得,她第一次走进这院子的时候,是从一扇暗红色的门里走进来的。可是现在,整个院子的周围全部都是围墙,那么大一扇门竟然会消失不见,这比一个活生生的人消失在院子里更加令人毛骨悚然。
正在邵韵蓝为自己的处境感到胆寒的时候,二楼的一扇窗口突然亮起了灯光,邵韵蓝看见灯光,仿佛看见了救星一般。她正准备开口呼救,却突然看见一个人影出现在窗口。
只见那人影站在窗口梳着长长的头发,她一下一下地把梳子放在头顶,然后顺着头发一拉到底。这样梳了几下,那人影的手一顿,梳子卡在了头发中间。
就在这时,邵韵蓝看到了足以让她做一辈子噩梦的恐怖一幕。
窗口里的人影使劲地拽着卡在头发上的梳子,却怎么也拽不下来。又过了一会儿,她放弃了拽梳子的动作,举起双手抱住自己的头,然后,猛地一下把头端了下来。
邵韵蓝被这恐怖的一幕吓呆了,她甚至怀疑自己看花了眼或是产生了幻觉。她闭上眼睛,伸手揉了几下。而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看到那扇窗户里,一个无头人正慢条斯理地梳理着摆放在窗台上的一颗人头……
邵韵蓝的头一阵眩晕,心一直“咚、咚、咚”地狂跳着,她想躲到院子里的假山后面把自己藏起来,却发现自己的双脚正在不停地发着抖,早已软得不听自己的控制了。
突然,那个无头人伸出双手,推开了窗户。而那颗摆放在窗台上的人头,似乎发现了站在院子里的邵韵蓝,正缓缓地朝着邵韵蓝转了过来。
借着屋里透出来的光亮,邵韵蓝看清了那颗人头的面目,她的嘴里不由自主地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呼叫!
“妈妈……”
9、
就在邵韵蓝在院子里被吓得昏迷过去之时,在另一间屋里睡觉的年轻男子被邵韵蓝凄厉的呼叫声惊醒了。他从床上坐了起来,呆了片刻,心里已经明白了怎么回事。
他匆忙起床,连睡衣都来不及换就冲出了门口,直径朝东南方跑去。他在一间小红木屋停下了下来,他犹豫了一下,走上前去敲了敲门,他等了半天,门内却没有任何反应。他终于忍不住了,猛地抬脚踢开了房门。
屋子里,一个没有头的人正蹲在窗前,伸出双手摆弄着放在窗台上的一颗人头。
年轻男子冲上前去,一把抢过摆在窗台上的人头,使劲朝地上摔去,那人头落到了地上,被摔得四分五裂。原来,那是一颗蜡制的假人头。
看到窗台上的人头被抢走摔坏,那个没有头的白袍人一下就站了起来,用嘶哑苍老的声音问道:“你干吗摔坏我的东西!”
站在他面前的年轻男人抓住蒙在那人身上的白袍,一把拉了下来,生气地吼道:“爸爸,你到底想干什么!人家只是一个路过借宿的小姑娘,不是你的病人,你为什么要吓她!”
原来,在那白袍下藏着的,正是给邵韵蓝开门、并招待她吃晚餐的那位老人,他看了看眼前暴怒的儿子,沉声说道:“我只是利用这个小姑娘采集一些人骤然受到惊吓后产生的应急生理反应数据资料而已,以便为我治疗她提供最真实的临床依据。”
年轻男人打断了老人的话,说道:“就为了治好她,你专门修建了这座小楼,还在小楼前后建造了一模一样的两个院子,然后把人骗到没有门的后院里去,你已经吓坏了好多人了!可你这样做有用吗?”
“以前确实没有用,因为我以前吓坏的那些人,和她没有任何关系,采集的数据不能和她比对。但这一次不一样,这一次一定会有用的,因为这个小姑娘是她的亲生女儿。”老人说着,嘴角露出了笑意。
“她的女儿?!”年轻男子惊问道。
“当然,你真以为一个普通的小姑娘会无意中闯到这儿来吗?是我安排的一切,我雇人用一种神秘的方式将与她母亲有关的信息传递给了她,她果然自己找到这里来了。”老人的语气里满是自得。
尾声
第二天清晨,邵韵蓝住的房间里。
老人看了一眼依旧没有醒过来的邵韵蓝,对站在身边的年轻男子说:“你不用担心她,我采集到的数据表明,她的意志力十分坚强,应该可以承受这场抗恐怖实验。而且,她的脑部活动显示也很正常。我可以向你保证,你等她醒过来后,告诉她只是做了一场噩梦,她一定会相信的。记住尽快送她离开这里,让她忘掉这里的一切,我不想她知道她的母亲在这里接受我的治疗。”
说完后,老人转身走出了房间。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年轻男子看到躺在床上的邵韵蓝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他急忙关切地问道:“你醒了?要喝点水吗?你昨晚病了,一直发烧说胡话,你肯定做了一场噩梦吧。”
“你是谁?你叫什么名字?”邵韵蓝定定地望着那年轻男子问道。
“我叫郝俊伟。这是我家,我昨晚就告诉你了。”
邵韵蓝从郝俊伟手里接过杯子,喝了一口水后问道:“我怎么会发烧的?我说了些什么胡话?”
“你大概是受了凉吧,发烧时说话语无伦次,一会说红肚兜、一会又说无头人、最后还说什么门不见了,都不知道你梦到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梦到我妈妈了……”邵韵蓝幽幽地说道。“妈妈被人幽禁在了一个小院里,幽禁妈妈的人说是要为她治病,但事实上,他做的一切对妈妈是一种无休止的折磨……”
听完邵韵蓝的话,郝俊伟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低头沉思了很久,终于抬起头来望着邵韵蓝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昨晚,我也做了一个梦,我梦到自己背叛了父亲,帮助一对母女离开了这座小院。”
郝俊伟话音刚落,邵韵蓝脸上已经绽开了会心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