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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堂诡事(一)

日本男人想我走来,我心里怕,本能的想躲开,但僵硬的身体却和他撞在了一起。

不对,有哪里不对。

那人不是撞到我,而是径直的穿过我的身体!

我的身体更加僵硬了,浑身的汗毛猛地炸开来。

这,不是活人!

日本人走到女人面前,与她发生了争执。

这一切都很安静,我只听得到自己的喘息声。那日本人与女人的动作幅度颇大,但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整个世界就好像只有我一个人。

那女人并不欢迎他,拼命阻挡着男人的进攻,原始的本能与理智促使她四处逃窜,就像狼与兔子的游戏。

我想过去帮她,但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关节可以动弹,冷汗早已渗透了全身。

那日本男人僵持了一会,居然拔出挂在腰间的,他甩了甩胳膊,狞笑着将刀对准女人的白皙的颈部,然后眼眨也不眨的用力刺了下去。

暗红色的血液犹如开闸之后的洪水,一泻千里,从她白皙的颈部猛地喷出来,像一条血红色的长蛇挥舞而至,瞬间到了我面前。

那血液是温热的,带有一丝的腥味,就像死神一样抽去了我的灵魂。

大脑短路,我的身体一下瘫倒在地,脸上的汗水混合着暗红色的血液流进眼睛里,眼前的一切都成了扭曲的红色。那味道很腥,很怪,就像是在时空隧道里穿越了几十年后,最后却洒在我的身上,那感觉,让人先是头皮炸开,后又觉得恶心的诡异!

女人突然变得很安静,就像是早就知道了会这样,之前的一切不过是在演出一样。鲜血染红了她的衣服和头发,在这午夜时分显得异常刺眼,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些东西已经超越了我的认知范围,这就是鬼吗?

她的眼睛里透过男人的身形看向我,目光中满是凄凉,血液黏在她雪白的脸蛋上,异常醒目,嘴唇微微张起,想说话却终是没有发出声音来,一瞬间,眼睛里便已没了光彩。

那日本男人抽出了,狞笑着舔了舔嘴唇上的鲜血,那女人的血液也同样洒在他的身上,让人看去,犹如地狱里的恶鬼一般。

滴着鲜血的被他丢在一旁,他脱下了自己沾满罪恶的衣服,赤身裸体的站在我的面前,满身的肮脏让我觉得恶心。

那男人动了,他俯下身子,用手剥下女人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的,直至那死去女人也赤身裸体,他就像一只发了疯的野狗,横冲直撞的扑向女人,在她白皙的躯体上肆意妄为。鲜血刺激着他的兽性,红色的液体在他们身体之间不断扩大,就像一段绽开了的红色蔷薇,艳丽而又诡异。

我的大脑已经不受控制了,这种超越了我认知的事情难道真的如李老头所讲的,有鬼?这男的,是在奸尸!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理智回到我身上的那一刻起,我就马上颤抖着跑出了礼堂,连头也不回,就这么一直跑下去。

礼堂的大门不知在什么时候关上了,漆黑的内部犹如一只巨大的野兽将我包围,连空气都是冷的,我的脑袋已经没有时间思考,全身被一种充斥着血腥味的诡异场景包裹。

门开了,透过缓缓张开的门缝,温暖而又熟悉的感觉将我的身体包裹,驱散了我的恐惧。开门的,是前来接班的李老头。他见我惊魂不定,一把搀住我的身体,扶着我靠墙而坐,似有深意的问道:“怎么,真的见鬼了?”

我的理智恢复过来,眼睛却因突然出现的光亮而无法看清事物,只能勉强眯着眼睛说:“这里面,到底是什么?”

李老头嘿嘿的笑了两声:“怎么着,那点小场面就受不了了?”

我眯着眼,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一扫之前的诡异气息。

“那里面,到底是什么?”

李老头没讲话,充满皱纹的脸看向礼堂内部,森然寒气透过门缝,伴随着血腥味冲了出来,让人有种作呕的感觉。

不过,李老头好像没什么反应,只是脸上的神色似有恐惧、有悔恨,却又有一种悲伤。

“回去吧”,他说。

我缓缓站了起来,手里还紧紧握着手电,一双腿因恐惧而在颤抖。

“有些事,要经历了之后才知道,来日方长,这里的秘密你会知道的。”

李老头把脸转了过来,笑着对我说:“现在就别问了,不然,岂不是又要被吓走了?”

他说完就不搭理我了,顺手摘下了头顶那顶破烂的军帽,从里面拿出一包大德门,对着底部弹了一下,一根烟就送到了嘴里,然后用火柴点燃,深深吸了一口。

“回吧。”他说。

心里的恐惧慢慢被温暖的阳光驱散,我走在回家的路上,脑袋里想着之前那一幕恐怖的场景,也不觉得害怕了。

那真的是鬼魂吗?那个日本女人最后想说什么?看李老头的样子,好像早就知道礼堂内有这样的东西存在,那他就不觉得害怕吗?

他跟我爷爷同岁,而且头上还带着一顶军帽,难道他是一个老革命?我爷爷就是一个老革命,战争时期打过不少仗,一辈子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近几年退休在家,没事的时候就给我们讲讲那些年他的英雄事迹,同时也给我们讲他在山里作战时候发生的比较诡异的事情。

抗日时期打小日本,我爷爷就是连长了,那时候他还不到三十,又有战功,所以在连队里面威信很高。有一次他接上级命令,在西南地区作战,那时候的交通跟通信都极度闭塞,又是深山老林里,所以很多时候上级发下来的命令都不会按时传达到。爷爷所属的部队又是一个直属部队,以加强连的建制杀进大山里,那时候大约有二百来人,全部都驻扎在山里,平时就找些山洞住。

爷爷手下有个警卫员,叫二蛋,二十五岁,平时都是大大咧咧没有个正形,大家都管他叫蛋蛋。有一天晚上内急,山里没什么厕所,又都是当兵的,就随便找了个平坦的地方蹲下来就是一阵的“稀里哗啦”,当他正顺畅的时候,突然一只手不知道从哪里伸了出来,一把抓住了他的命根子。这二蛋心里一愣,眼睛借助月光往自己下身看,一只被烧的漆黑的手骨正抓在他的下身。

这下,二蛋受到惊吓,猛地站起身,连屁股都没擦就哭着喊着跑到我爷爷那里去,然后用手托着自己的命根子哭着说:“连长没啦,没啦,有鬼啊,抓住我的命根子啦,!”

我爷爷当时正在吃饭,大老远就看见二蛋哭着喊着跑了过来,还带有一股浓烈的臭味,就急忙把手一摆说道:“啥玩意没了,滚远点,拉屎没带手纸是吧。”

二蛋脸上梨花带雨的说:“我刚才,在上大号,然后刚拉出来,就有一个,一个黑色的人手,抓在我的命根子上了,然后,就没啦!”

我爷爷看着二蛋就笑了,嘴上说:“我还以为是什么呢,不就是个鸟吗?”他指了指二蛋的裤裆,又咧了咧嘴说道:“嗯,这么小的鸟,确实像没了。”

当时正值饭点,虽然只有六七点,但山里却早已经黑了下来。营地周围点着几簇火堆,战士们都在吃饭,看到二蛋大呼小叫的跑过来,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

二蛋看我爷爷不信,就暂时把自己的小鸟装进裤裆,然后说道:“连长,刚才真的有一只手抓住了我,千真万确,我还看了他一眼!”

我爷爷知道他胆子小就以为二蛋在说笑,于是也不理他,随手甩出几片树叶扔给二蛋,让他去把屁股擦干净,自己跳到一边的树杈上抽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