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忙站起身将整个屋子又仔细地搜查了一遍,连衣柜和床下都没有放过,可结果却依旧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一股异样的冰冷感忽然从我的脚踝处传来,我惊愕地低下头,发现那根诡异的红线竟然又出现在了我的眼前。而另一端则向出租屋的厨房中延伸而去。
第三人
犹豫了一下,我小心翼翼地顺着红线延伸的方向走去,想看看它到底会将我带向何处。出乎意料的,那红线的另一端竟消失在了厨房中的冰箱门后。
不知为何,望着那静静地矗立在墙脚的灰色冰箱,我的心竟陡然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开始在我的心中肆意蔓延。
咽了一口唾沫,我走上前猛地拉开了冰箱门。一个硬梆梆的物体顺着敞开的箱门滚落到我的脚边,我低头看了一眼那个东西,吓得差点儿惊叫出声——那竟然是被冻成了一个“冰坨”的沈孤月。他的一张脸极度扭曲,惊恐圆睁的双眼似乎是临死前看到了什么匪夷所思的事物。
我颤抖着将手指探向了他的鼻孔,发现他已经没有了呼吸。
一股莫名的恐惧感霎那间包围了我:沈孤月怎么会死在冰箱里,是为了躲避什么可怕的危险还是被某种未知的力量强行致死?
回想起昨晚他浑身散发的冰冷白雾,我顿时感到汗毛倒竖。而更让我惊恐万分的是,此时我脚上红线的另一端竟然正紧握在他僵硬的右手之中。而他左手攥着的另一根同样的血色丝线则诡异地探出窗外,向着雨雾朦胧的远方延伸而去。
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试图合上沈孤月那双不肯瞑目的眼睛。突然,我发现他那对黯淡的瞳孔诡异地向左下方移动了几分,好像在看自己左侧的衣兜。
我壮着胆子把手伸进了他的衣兜,结果摸到了一个巴掌大的笔记本。
我拿出来,好奇地翻了两页,发现里面记录的是他对于这次调查的相关事宜。
突然,一张照片从笔记本中飘落,我捡起一看,那竟然正是之前睡梦中我在电脑上看到的情侣合照。只是,照片左下角的日期已被沈孤月用红色的油笔圈了起来,而在夹照片的那页纸张上写着一行让我不寒而栗的小字:不止两人。
望着那张阴森森的照片,我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忽然,我倒吸了一口冷气,忙起身比对着照片在屋中找到了它的拍摄地点——那是屋内一条空旷狭窄的过道,而从这个角度拍摄照片绝对是摄影器材的自拍功能所无法完成的,也就是说,当时的屋中有第三个人。
“林天,你在干什么?!”正当整个凶案的轮廓开始在我的脑海中渐渐成形的时候,一声惊呼突然从我的背后传来。我猛地回过头,只见卢峰正一脸惊愕地望着我。他的目光正落在不远处沈孤月蜷缩着的尸体上,一张脸顿时扭曲起来,片刻的沉寂后惊叫着夺门而逃。
暗藏的凶手
我知道如果就这样让卢峰离去,对沈孤月的死我将百口莫辩,于是连忙追上去,将他强行拖回了屋内。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杀害沈孤月的另有其人。”我皱着眉头向他解释。
“胡说,这间屋子里除了你难道还有别人吗?”他望着我,眼中流露着恐惧之情。
我忙将发现沈孤月尸体的来龙去脉告诉了他,最后说出了我自己的分析:“据我推测,当时那对情侣之所以会离奇死在类似于密室的封闭环境之中,并不是鬼神作祟,而是因为当时房里有第三个人的存在。正因为如此,二人遇害时门和窗才没有任何被撬动过的痕迹。而且从照片上看,这个人和死者应该十分熟悉,只是不知道后来为什么残忍地杀害了二人。而沈孤月正是因为在调查过程中渐渐地逼近了凶案的真相,这才令那个凶手再一次起了杀心。
”你的意思是,那个凶手现在就在附近?“卢峰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有这个可能。“我一脸凝重地点了点头。见卢峰已经吓得全身颤抖,我连忙转移了话题,问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卢峰连吞了几口唾沫,才结结巴巴地告诉我他是见我昨晚行为反常,今早又神色慌张地离开了寝室,担心我遇到了什么问题才一直尾随我到此,没想到刚一进门就看到了让他魂飞胆丧的一幕。
”卢峰,你相信世上有鬼吗?“我忽然看着他的眼睛问道。
卢峰皱着眉头想了想,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我觉得你最好相信,因为我觉得沈孤月的鬼魂似乎在暗中为我指引着什么,而我之所以能找到他的尸体,就是因为脚上的这根红线。“我边说边向自己的脚踝处指去,却顿时大吃了一惊——此时,我的脚踝之上竟然已经空空如也,而原本紧握在沈孤月尸体手中的红线也已不见踪影。
午夜指引
向警方报告了沈孤月的死讯后,我怀着忐忑的心情回到了寝室。
无数疑问几乎要挤炸了我的大脑:沈孤月为什么会死在冰箱里,在我和他最后一次的通话中究竟是谁在敲门?为什么那根红线时有时无,它究竟想要为我指引什么?
苦思冥想无果后,我甩了甩头,暂时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对凶手的分析上:如果我之前推理得没错,那个凶手必然是受害情侣的朋友。他用如此残忍的手段杀死了好友,就算心理素质再好也必然会产生一些情绪波动,我需要做的,就是找出在案发前后死者周围的朋友中有谁曾出现过反常的举动。
很快,一个叫唐浩的男生进入了我的视线。他和死者曾是高中同学,可是大学刚开学,他却没有到校报名而是神秘地失踪了。
望着眼前照片中那个戴着眼镜的斯文男生,我不禁皱起了眉头:照现在的情况来看,这个叫唐浩的人有着重大的杀人嫌疑。
时间已是凌晨一点,我却依然躺在床上辗转难眠,脑海中塞满了对案情的种种推测。现在的我很羡慕卢峰,他白天刚刚目睹了室友的离奇死亡,晚上竟然还能睡得鼾声如雷。
我叹了一口气,正打算重新梳理一遍案情,突然感觉脚踝一紧,被什么东西勒得隐隐作痛。
我忙低头望去。黑暗中,那根诡异的红线又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了我的眼前,弯弯曲曲地一直向着门外延伸而去。
我正望着这根来无影去无踪的红线诧异不已,脚踝上突然传来一阵拉扯感,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另一头一下一下地拽着红线。
我吃了一惊,身体不由自主地随着红线向寝室外走去。我孤零零地在黑夜中穿梭着,而当我发现那红线正引我前往的地方时却顿时感到遍体生凉——那竟然是市医院的地下停尸间。
在冰冷的太平间内,我再次看到了沈孤月的尸体。他脸上的表情依旧狰狞可怖,手中则正死死地抓着红线的另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