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老汉。卒于九十年代,生前以打‘狐’为业。无妻儿老母,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每值冬季。农忙了一年的人们,可以悠闲地坐在自家热炕头上拉拉家常,喝喝小酒。此时大山里‘飞禽走兽’肆无忌惮。
罗老汉便开始忙活了。‘狐狸’喜欢夜间出没觅食,当太阳西斜时,他带上自制‘兽夹子’从家里出发
在山里,根据‘狐狸’从那些小径上走过后留下的足迹。可以判断出;‘什么时候走过,是否经常走。’罗老汉即能选定,在哪儿下套比较合适,不会放空子。
埋好全部夹子后,就回去了。等到了次日早上,太阳还没有升起。罗老汉拿柄猎叉去收夹子。
几乎每个冬天,都收获颇丰。把猎到的‘狐狸’剥了皮,拿到城里。(以大小质量论价)每张普通毛皮,可卖百八十块。(那时100元,相当于普通人家两月的生活费。)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少年……
那年冬天。一个上午,罗老汉‘两手空空’从山里回来。之后一连好多天呆在家,没有出过门。昔日的‘酒友’觉得好奇,就去看望他。
罗老汉吁了口气,回忆着那天发生的事;
“早上俺和往常一样,去山里收夹子,(已经半月没有收获,就好像这山中的狐狸,全部蒸发了似的?)经过那棵山槐树旁,看到靠着树下坐个‘白胡子老头’。穿身黑大褂,年约过百,鹤发童颜,跟俺说了两句话就——消失了!”
从那以后,罗老汉再没打过狐狸。后来有人见他把‘兽夹子’卖给了收废铁的。
至于‘白胡子老头’对他说了什么?就无从得知了。
【小脚】
炎炎酷暑。山村,犹如蒸笼般的北屋,固然不能滞留。南屋幽是凉快,如同一个天然空调。
街道上,似乎见不到走动的‘家禽’。母鸡领着它的宝宝们钻到阴凉的柴禾堆下。在身下的湿土上扒个坑,使自己快要‘升爆’的体温予以缓解。狗儿?兴许溜进谁家菜园子里,睡午觉昵。
老榆树上,栖只‘灰鸠’。或许它也怕打破这安静的气氛?‘咕咕’叫了几声便止住了。‘空气,时间,所有一切!就像在此刻——嘎然停止了。’
傍晚。天边的云彩,被落日烤得赤红。‘安大叔’吃过饭后无所事事,带着小儿子去了兄长家。一家人坐在院子里乘凉。
过了会,天渐渐暗下来。安大叔的嫂子回屋拿东西,不知发生了什么?突然惊叫着跑了出来……
“老安,咱屋里,炕……炕上有个……有个人!”安大嫂被吓的满脸恐慌之色。
“人?俺进去看看。”她二十几岁的儿子听了,快步走进屋内——却退了出来。
“爸,有……有鬼!”只见他大儿子脸都青了。
安大叔见此情形。起身忍不住笑道:“你们说啥呢,这大白天的哪有鬼?”说着朝屋门走去。
进去一察,傻眼了。只见炕上仰面躺着个人,‘整个身体,包括头部,用件黑衣裳蒙着——下面只露出一双小脚(旧社会,女人缠的小足),像具女性的尸首。看着直叫人头皮发麻!’
“哥,真的,有个人……在炕上。”安大叔出来后,怔怔地说道。
他兄长听后,顺手拎起个板凳‘怒火填胸’:“看把你们一个个吓得,狗日的,俺就不信这个邪!”遂大步迈去,其他人跟在后面……
“在哪儿?哪里有人!”兄长在屋里吼道。
大伙再仔细看,炕上空空如也,整个屋子没有半点异常。‘都相信,刚才不是看花了眼。’
没多久。安大叔的嫂子过世了,走得有些蹊跷。也许,那天傍晚发生的怪事就是个‘预兆’?是他哥的‘八字’比别人硬,所以那些脏东西见了也要‘退避三舍’。
安大叔每提起这件事,仍心有余悸。
【大力士】
盛夏三伏。昼长夜短,蛐梦不觉晓。
‘柱子’戴顶草帽,挎个旧军用背包。从早上起身,翻山过河,去二伯家办事。‘柱子年有三十,长得五大三粗,待人敦实厚道。’
中午,烈日如火。柱子走在田间那条‘蜿如长蛇’的小路上,热汗淋漓。光着膀子不停地扇动着草帽,时不时从背包里取出水壶,大口咕咚上几口……
总算到了‘张村’路口,那棵古松树下。柱子找了个太阳看不到的地方,靠着树身坐下来,用毛巾擦了把汗,喘着气:“累死俺了。”
古松后面是个‘将军庙’(镇守一方的神灵)。柱子抬头瞅瞅心想;‘这大热天的——要过了后半晌,才可到二伯家。不如就在这阴凉的庙里打个盹,嘿嘿。’
‘将军庙’除逢年过节外,平时基本是没有香火供奉的。双门上只插了根铁闩,柱子入内四顾,只有尊挂满尘丝的泥像和一个石头香鼎。
墙角下有几捆干草。柱子把自己那件汗衫铺在上面,美美地躺下了……
喳喳!喳喳!喳喳!喳喳!……
刚躺下的柱子又坐了起来。“狗日的啥玩意?吵得俺头都疼。”柱子气汹汹地骂道。
四处寻找。原来在神像那拳头大的耳朵里,住着一窝羽翼已长全的‘小麻雀’。
“哈哈,竟然是你们这窝小东西叫得俺睡不着!”柱子说完把它们连窝取出来。然后小心放到外面松树上一个背阳的地方,回去继续睡觉。
金光满屋。柱子睁开眼睛,一个‘挎宝剑贯金甲,红面赤须威武高大’的王者立于身前!“小兄弟!你替我粪除掉耳中秽物,本将军亦报谢。说吧!要‘财’还是要‘劲’?”语声宏厚。柱子摸着头嘟喃道:“俺一个庄稼汉,要财也没啥用处?不如就给点劲吧!”……
柱子从干草堆上爬起来。伸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