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秋感到呼吸困难。若是他们也继承与此村落同样的传统，旅行真正的理由，只有自己、命定的少女、还有被称为守护者的人才可能被告知。

若是传统并不相同的话……黄秋想着是否该将黄惠支开。

但现在状况非比寻常。村落已灭、访客到来，黄惠迟早得了解仪式的内容。

至于是现在、抑或是再晚一些知道，并没有很大的差别。只要了解到仪式的传统后，黄惠就要离开这里，与远居的村民会合。

不，应该说让黄惠可以越早离开这里越好。既然势在必行，不如早些解决好。

男子慎重地斟酌言词，与少女交换了好几次眼神。

黄惠刚注意到似的，突如其来问少女问……你左手上有跟我哥哥一样的刺青耶。我哥哥是出生时占卜说刺来驱恶灵的，你的也是吗？”

这个提问当然也被当耳边风。

为了阻止黄惠下一个疑问，男子向少女使颜色。

未拨起散落的浏海，搭上无表情的面容，少女发出的清亮嗓音，听起来不太真实。

“那么就让我来说明。请倾听我们的话语，连同土之神、风之神、火之神都一起倾听。”

如吟唱般高低起伏的音调，编织着词句。

“我被取作命定的名字——夜灵。这位是身为守护者的兄长，夜鹰。我们来自所有山脉聚集之处、比任一个海都还要遥远的村落。我们誓言遵从宿命。”

以手势制止想说什么的妹妹，黄秋方回答：“我承继你的话语。我亦誓言遵从。”

“哥哥，宿命是指什么？”黄惠忍不住靠向黄秋，拉扯衣角。

“我不确定使者是否会在我这一代出现，所以一直隐瞒你。既然人已经到来，我就告诉你。下一次使者的来访，将会间隔人一生好几倍的时间。”

所谓的宿命，即是将恶灵村的力量，分享给位于远处、继承同样传统的村落。

在远方村落，一名女子在婴儿时期被选出为运送“被授予的力量”的使者，慎重养育成人；取名为夜灵，学习每个氏族传承下来的术法。

学成的使者，远渡重洋来到恶灵村，怀着祈祷的心意制作神像，进行将此地力量转移至神像里的仪式。

“我则是这个仪式的祭司。这个秘密的宿命连同阴月的刺青，从小就刻印在我身上。“

“借由被授予的力量，能够继续守护村落。我们是极稀有的幸运儿。”

夜鹰的手指滑过胸前项链。左手上有着刺青。

“这个阴月的项链是我身份的表徵，拥有同样刺青的人，即是我命定的对象。”

“祭司原应是代代借由占卜决定并传承，但实际上必须参与仪式的，好几代里只有一人。我即是为了这个使命留在此处。母亲为了我留下来，而你则是因为对母亲的怀念。”

黄惠眨着眼，微歪了头。似乎对谈话的内容极感兴趣。

“我一直以为母亲及哥哥是为了守护墓地而留下；因为母亲是这样告诉我的。”

“因为这是秘密的仪式。只有少数人知情。为何必须秘密进行？直到现在仍有未解之处。刺青的事情也是，对于你及大多数的村民都以驱灵为理由告知。见证过仪式的人全数归化尘土，其儿子、孙子及曾孙亦均入土。仪式只能经由口述传承。必定会在循环的时日期满时，选备好一位祭司。而现今的祭司就是我。“

“好厉害……像是高高在上的人物一样。哥哥真的好厉害唷！”黄惠的脸颊因激动而泛红。

就在此时，夜灵的兄长——夜鹰，突然对手及之处的杯盘敲打一阵。这样激昂的情绪表现，让黄秋感觉不自然。

“这里才不是什么拥有永远的力量的地方呢！根本就是灭绝在即！这种地方能授与我们传说的力量吗？再说，究竟谁见证过传说了？相信那些毫无实据的传言，实在愚蠢。做什么都是徒劳无功的。我至少要让夜灵……我们回去吧！“

夜灵出声制止一脚踢开座椅的夜鹰。

“哥哥，大家都相信着、等着我们呢……不相信不行。一定是怀疑的念头让村落走向灭亡的。”带着些微稚气的语调，感觉得出她的本性似乎只是个普通的少女。

“你的村落也快灭亡了吗？”

黄惠的提问让夜灵突然想起似的又紧闭上唇，转过脸。

“什么嘛回答一声也不会怎样吧……我真的很想知道外面的世界，究竟是怎样的一个情况！”

夜灵索性转过身，背向低声抱怨着的黄惠。黄惠脸颊一阵潮红。

气氛变得令人不舒服，黄秋代为回答。

“在此地举行仪式、将神像埋在村落的土地里；一切就能回复到原本的丰饶；所有人都不会再有所匮乏。像那样的饥荒不是常会发生的；所以是好几代才举行一次的秘密仪式。而且，据说有见证过仪式的氏族，如伊氏、高氏、李氏。”

……

作者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