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口而出后,黄秋便后悔了,应该有更好的说法才对。因痛楚而无法好好思考了。
黄惠用力握紧湿布,咬着下唇。从布里被挤出的水,滴湿了黄惠的膝盖。
“等我一下,我去换个冷水,哥哥不可以乱动啊!”
提起水桶,黄惠踏着急忙的脚步离开。
“别去!不要去找那家伙——”大声喊后,声音如刺般在伤口处回响。
动弹不得。全身基本都体力耗尽。
非得阻止黄惠不可,她一定会跑去找他算帐……但身体无法行动。勉强起身就感到反胃。
酸又带苦的胃液,灼烧着喉咙。刺痒般地不甘心。
……
“哥哥是笨蛋!最讨厌!不管你了!”夜灵流着泪,对夜鹰耍脾气。
夜鹰的脸朝上,仍维持平躺的姿势。背部湿透、眼睛被光线照得睁不开眼。
“我要去跟他们道歉;不管怎说都太过分了!人家好心把食物分给我们耶。”
“黄……秋……的话……你会被……的……”
夜鹰无法顺利说话。麻痺的感觉从唇瓣往口中切入似的,一波波袭来。连嘴都张不开。
突然感觉身体一阵虚弱。
【这下子黄秋会对我强烈警戒吧?可恶,失算了。】
“别阻止我。只是赔罪而已,不会说多余的话。”
夜灵踢着砂走远的脚步声,在夜鹰听来,令人压恶地格外清晰。
突然,妹妹的脚步停下。
“黄惠?”
“就在这里谈谈好吗?靠太近的话,我怕会忍不住出手。我可是来火了,以前在村里,还没有人让我这么火气大过,还有——我生气起来很危险,除了我母亲跟我哥哥,以及——侍奉的伊氏子孙外,其他人的话,我一概听不进去!”
从那个乖巧的妹妹口中出现不曾听过的严厉语调。从声音听来似乎在数十步之遥。
夜灵似乎退了几步,随着脚步声,夜鹰感觉到有小石子倒到身上。卡嗒卡嗒地,令人不快的噪音响起。夜灵似乎是移开破裂的门板。躲藏到塔的内部去了。
“想逃吗?无所谓;听得到我的声音吧?”
黄惠停下,调整呼吸。应是想平静心情。
“我希望你们离开这里。仪式的内容哥哥不愿告诉我,所以我不太清楚。总之是要从这片土地取得什么对吧?到目前为止,我们分了相当多粮食给你们,这一带只找得到勉强够我们兄妹俩过冬的食物了。虽说冬天也快结束了,但食物确实不足。”
再次安静下来,黄惠长吐一口气,继续说道:“哥哥对我说,要对从远方长途跋涉而来的你们,怀着敬意。仔细想一想也没有错。跟哥哥讨论后决定,你们辛苦这么长一段时间,为了让你们在这里安心生活,能提供给你们的食物都尽量提供……但现在是怎么回事?太过分了!让哥哥受那么重的伤……毫无理由地突然攻击什么都没做的哥哥……!”
黄惠说话速度加快、音调也提高了。
“我也不需要理由解释了,你们现在给我滚!什么都不再给你们了!”夜鹰的胸口刺痛着。
“哥哥不可能原谅你们,我也一样。你们这两个不懂礼貌、忘恩负义的家伙!离开这里!趁我还只动嘴巴的时候。”
“嘿……一口气……不就得了……回答不肯……能怎样……啊!”
夜鹰的胸口好痛,像入尖锐的木桩一样,刺痛紧噬着,喘不过气来。
“话说在前头,我在术式方面和毒药方面可是特别有研究。”黄惠语调突然转低。
夜鹰微微睁开的眼角,注意到一丝闪光。努力睁大眼,转了转头。
黄惠已架起弓箭,手上覆着鞣皮然比不上哥哥,但我射箭技术也不错的!”
黄惠的箭,前端湿润,反射着阳光。背后有两只“式神”也伸展起了双臂。
【是毒箭!是式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