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双耳都患上了病。”
小标打了个哆嗦,外祖母说的是自己。
她小跑着回到了妈妈的房间里,缩进被子里装作睡着了的样子,这时拉门开了。
走廊上微弱的照明把外祖母和伊诗理的影子拉得老长,投射在被子上。
“是您的孙儿吗?”伊诗理压低了声音接着说道吵醒她吧?”
“她睡不着的。”
小标转了个身,背对着他们。
“她现在已经完全听不见我们说话的声音了自从她的妈妈去世之后,就一直是这个样子。”
“您的意思是?”
“她听不到以前能听到的声音,可是却能听到以前听不到的声音。我们怀疑她……碰到一些不干净的……”
“以前听不到的声音?”
“好像敲钟,好像怒涛,又好像雪崩似的,她还能跟我们说话的时候就是这么说的。说声音快要把她的头吵破了。这孩子的妈妈也说过同样的话。”
伊诗理抬眼望着天花板。他从小标外祖母那里借了提灯,用光打量着走廊,然后是房间的天花板和墙壁上。
就这时,小标的外祖母问道:“这里也有……“音灵”吗?”
伊诗理点点头,用食指缓缓地指点着天花板和墙壁。
“这个房间散发着人睡眠时才会发出来的独特的甜香气味。而且不是一个人的,而是两个人所散发出来的深深的、又是阴暗的气味。“音灵”趁着人熟睡时呼吸与脉搏都安静下来的时候钻进耳朵里,潜藏到记忆最深的地方。您孙女身上的“音灵”和您去世的女儿身上的是同一种。”
“啊?”
“它是“音灵”的升级版——也就是“吞食灵”,“吞食灵”所创造出来的无声是很严重的。被它所寄生的话,无法分辨声音。”
“那刚才的药对……“吞食灵”也有用吗?”
“这“吞食灵”跟在耳朵器官里的“音灵”不一样。“吞食灵”很稀少的灵,所以也很少有病例。现在还没有发现治疗的方法。”
“她长出角来了。”
“角?”
“一开始的时候,我女儿的额头上长出了两支小小的角。然后,我孙女也变成了这样。”
小标听到拉门静静地关了起来。门的对面传来了伊诗理的声音。
“那么明天见。如果您孙女方便的话,能让我看看那角吗?她的名字是?”
“小标!”
外祖母和伊诗理刚刚离去,“灵”们就一起向着小标扑来。
……
小标妈妈的声音变成细小的粉末,想要听的时候却又捕捉不到。轰鸣的声音在房间里盘旋,好像雪人一样堆积起来。
小标什么也听不清楚,就这样熬到了雪白的早晨到来。
拉门打开了。小标抬起眼睛,看到单身前来的伊诗理。
她迅速地吊起了一顶蚊帐,小标与伊诗理在蚊帐里对面坐了下来。
伊诗理点燃了好像是香的什么东西,带着强烈的味道的大量的烟就涌了起来。
小标连伊诗理的样子都看不到了。
大大的手分开烟雾,让它向左右流去。
伊诗理扇着双手,把烟赶到蚊帐外面去。在小标的周围盘旋着的无数的“灵”立刻就不见了。
而沉甸甸地压在头脑里的莫大声音,以及它所造成的疼痛,都好像雪照到太阳一样迅速消融。
……
作者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