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司绝眉眼低垂,“娴君,洛冰是公众人物,你不要这样说。”
面对陆娴君,顾司绝只有妥协再妥协。
他无计可施。
夏桑见此一幕,恨不得冲上前敲碎这个顾二少的脑袋。
这种时候,不是该陪着陆娴君吗?
顾司绝这不是把枪子往洛冰身边引吗?
倏地,有人捏了捏她的手指,夏桑扭头就对上顾司宸的视线,他夹菜放到她餐碟里,柔声吩咐:“吃菜。”
夏桑内心哀嚎。
吃菜?
这种情况她吃得下去才是有鬼了。
“看着我干什么?难道你不饿吗?”顾司宸慵懒的说道。
夏桑用手肘撞撞他,让他不要乱说话了。
那边三人风起云涌,这边夏桑和顾司宸倒是清净,安安心心的用饭。
许是因为顾司绝两人的到来,陆娴君和洛冰之间的情绪缓和不少,两人没有再纠缠,但是从头到尾陆娴君都是冷着一张脸对顾司绝他们,只有在和顾司宸夏桑说话的时候才有几分笑颜。
夏桑终于明白为什么陆娴君会这么偏激了。
要有顾司绝这样拎不清的前任,要换做她,也得被逼疯。
吃过饭之后,顾司绝不知道抽什么疯,竟然先带着洛冰离开了,竟这样将陆娴君抛下。
夏桑想追上去,顾司宸却拽住她的手腕,“此事不必管。”
“你什么意思?到底喜欢谁?喜欢陆娴君就该追着陆娴君,跟着洛冰是什么意思?你知道不知道这样会给两人造成多大的误会?还是顾司绝两边都放不下?”夏桑火气直往头上冒出,根本就压不住。
这实在太欠打了。
顾司宸被夏桑这一通顶得有些无辜,但他未曾动怒:“这事,不是你们表面所看的简单。”
“简单?这有什么难的?在我夏桑看来,顾司绝好歹是一个男人,即便是当年逃婚造成无可挽回的错误,如果现在明确自己的心意,不是该勇往直前吗?让那个人知道他的心思,而不是在两个女人之间摇摆不定!让他选择一个人,就那么的难吗?顾司宸,我真是错看你了!”
夏桑觉得前面陆娴君的背影太过孤单,顾司绝的行为让她这个外人也看不下去。
一通乱吼之后,夏桑挥开顾司宸往前面追去。
她对陆娴君动了恻隐之心。
“陆小姐,等一等。”夏桑一口气跑到陆娴君面前,双手扯开,拦住陆娴君的去路。
陆娴君微微诧异,抬眸去看夏桑,娟秀的面容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眼圈微微发红,但即便是如此,她还是对夏桑露出淡淡的笑。
“夏小姐,怎么了?”
“你……”夏桑喘气,她说:“为什么不勇敢一点?”
陆娴君闻言,两行清泪从眼眶里毫无征兆的钻出来,那晶莹的泪珠仿佛无声地讽刺夏桑。
为什么不勇敢一点?
是啊。
既然还爱,为什么不勇敢一点呢?既然得不到一个完整的结局,那么总要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
陆娴君深呼吸一口气,走了几步,单薄的身躯靠在冰冷坚固的电线杆上,泪水住她的眼睛,远方铺散的夕阳似乎也成了火红色的光。
一如那一夜,轿车摔下山崖燃烧起的熊熊大火。
她背靠在电线杆上,整个人如同抽走力气的纸人,止不住的往底部的掉落。
“我恨他。”
泪水流到她的嘴里,灼烧着她的心。
夏桑心疼的看着陆娴君,想要说什么,可千言万语却卡在喉咙,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陆娴君恨顾司绝。
“可是,你知道吗?恨的表面是深深的爱,如果没有爱,就不会有恨。”
夏桑拍了拍陆娴君的肩膀。
陆娴君流泪摇头,她仰起头看火红的天空,这天的火烧云像那一年,顾司绝骑着摩托车带她看过的火烧云一样壮观热烈。
她似是想到什么,又似是心底的情绪需要发泄,她扬起手,发抖地指向天际,嘴角勾起一抹虚无缥缈的笑。
“你以为我不想知道为什么吗?”她问。
夏桑不说话,随性的丢下手提包,陪着陆娴君坐在地上。
身侧,燥热的气浪纷沓而来,夏桑这时候听见身侧响起陆娴君哽咽的哭声。
“从我十三岁第一次见到他,我就喜欢上了他。那时候,他因为调皮砸蛋给女学生写情书,事情闹大了,顾伯父拿着鞭子抽他,骂他不学无术,整日酗酒,飙车。他或许在顾家人的眼里并不是最好的,甚至顾伯父也视他为耻辱。他是典型的坏孩子,学校里的学生见了他也要绕着走,他很坏。可就是这样一个坏孩子,他救了我,在我发病的时候,他背着我跑到医院,此生我都记得,那一条路,是我今生走过最温暖的一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