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医生是奶奶的主治医生，待人友善，林瑭一直很信任他。

林瑭兜里有钱，说话也多了几分底气：“妈！我现在就去医院走一趟。”

林家明正巧也在家，便骑着摩托车，载着林瑭一路紧赶慢赶来到市里的医院。

中医院住院部。

护士查了查电脑记录：“你就是董阿娣的家属吧？她之前住院治疗，一共欠费八万六，麻烦你把欠下的费用先结清了，然后正常办理出院手续。”

林家明顿时吃了一惊：“怎么会欠费？老太婆的住院费，我家一直都给的。”

护士不耐烦地呵斥道：“前段时间这位病人一直住在icu病房里，住一晚上就要七八千，你以为医院是做慈善的？白白给你住呢？”

林家明有点畏畏缩缩，苦笑道：“这，八万多块钱，我们暂时拿不出来。”

护士一听，讥讽地笑道：“不是还有你儿媳妇嘛？”

林瑭站在一旁，还没来得及出手，闻言他神色一凛问道：“你什么意思？”

护士轻蔑地瞥了林瑭一眼：“这件事你不知情？之前张医生给病人开了药，是那种很昂贵的进口药，你付的钱根本不够用，一直都是你老婆偷偷送钱来！”

护士看林瑭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件垃圾：“你老婆做好事不留名，还特地嘱咐我们不要告诉病人的家属，但是现在这位病人已经救不活，我觉得应该将真相告诉你们这些无知的乡下人。”

林瑭如遭雷击，他万万没有料到，陈卿酒居然一直暗中帮助他，给奶奶治病，给自己排忧解难？

林瑭转身欲走，就见护士跟一旁的同伴交头接耳。

“看他那副土鳖穷酸样儿，怎么配得上陈小姐？”

“陈小姐真是太可怜了，摊上这种废物老公，还不如我嫁得好呢！”

林瑭迅速冷静下来，第一时间找到奶奶的主治医生，从张医生口中得知，奶奶之前的医药费确实十分昂贵，陈卿酒也确实暗中给医院送来几笔应急的钱。

张医生提醒道：“林瑭！你还是赶紧把老人家接走吧！”

林瑭摇摇头：“不行！只要还有一线机会，我都要给她治。”

“可是老人家很痛苦，最贵的进口药也用了，手术也做了，她已经无力回天，你不应该强求的。”

林家明从门口走进来，苦口婆心地劝了几句，但是林瑭的态度特别顽固。

看病就是烧钱。

奶奶是山村人，也没有什么医保待遇，完全就是靠林瑭一家人砸锅卖铁。

林瑭来到病房，果然，奶奶恹恹无力地躺在病床上，浑身瘦得皮包骨头，往日慈祥的面容变得极为枯槁，身上弥漫着一股浓烈绝望的死气。

林家明不忍多看：“小瑭，医院里还欠着八万多，难道你要跟陈卿酒开口？她跟你没有什么感情，早晚要离婚的……”

林瑭凝神，淡淡地回道：“爸！你先出去！”

林家明误以为他要跟老太婆说些私密话，便体贴地将病房房门关起来。

林瑭搬来一张椅子，坐在病床旁边，然后他轻轻地握住奶奶枯瘦干瘪的手腕，缓缓运转灵台中的混沌灵珠。

是生是死，在此一搏！

随着混沌灵珠的运转，林瑭只觉得自己置身于一片浩渺虚无之中。

一阵古老而又神秘的祷词开始缓缓吟唱。

“日居月诸，胡迭而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