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神说，你想找母神本属常情，只不过这件事不必成为你被人胁迫的理由……”

我一惊，父神难道连迦南让我远离敖沧的条件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见我惊讶的模样，雀仙嘿嘿笑着凑到我身边，拍拍我的手背道：“龙神还说，此时的迦南不足为惧，他虽为妖界尊领，却无法影响你母神每一世的轮回……”

我又惊又喜地点头，却还是有一丝困惑：“可是我明明看到……”

不等我说完，它摇摇脑袋不屑一顾地说道：“那不过是迦南的小把戏！漓洛，其实我已经找到你母神的下落了，你父神特地吩咐我，让我带你去见你的母神呢……”

我大喜过望，将迦南什么的全都抛之脑后，跳起身急不可耐地说道：“那我们现在就去……”

雀仙却不急不躁地踱起步来，还顺道弄平它身上的翎羽，迟疑地说道：“只不过，漓洛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为何这么说？难不成母神出了什么事？”我紧张之中，一把抓住了它的尾巴。

“漓洛，你又折磨我美丽的尾巴……”雀仙极其爱护它的尾巴，哭丧着脸说道。我见状连忙拿开手，忧心忡忡地催它快些说事情的究竟。

“其实是好消息也是坏消息。”它抖了抖身子，叹了口气说道：“因为这是你母神轮回的最后一世，之后你母神会经过涅槃，也就是浴火重生……这是一个很痛苦的过程，也许你母神熬不过来，也许她重生会记不起你和你父神……而这些过程，无论你母神经过怎么样的变化，你都不能干涉，特别是涅槃之火，若你强行扑入，只会化为灰烬……”

我愣愣地看着它，不需它多做解释，我已经明白了一切……见到母神，看着她欲火重生的过程，却只能做旁观者！而最残忍的，莫过于看着母神经历那种比灼骨之痛还要痛苦的涅槃过程！甚至……若有不顺，会亲眼目睹着，母神死去……

“漓洛，你还要去见凤神么？”雀仙见我发呆，碰了碰我的身子，小心翼翼地问道。

“即使是这样，我也想亲眼见一见母神！”我坚定地点点头，一个腾跃化为了龙身，对着雀仙昂然说道：“雀仙，我们出发罢！”

雀仙“咻”地一声，拍打着翅膀飞到了我前方，应声答道：“那我们此刻便启程罢！”

一路上，有雀仙的陪伴，多了几分欢乐，少了几分寂寞。

我也才知道，凤离……是我母神的名字。我们住的凤离小岛，就是以我母神命名的！

至于父神和母神为何会分开，雀仙一直讳莫如深，实在被我问急了，才无奈地说道：“漓洛，你要知道，很多时候，不是只要有感情，便能轻轻松松地在一起……”

“可我父神是龙神，母神是凤神，龙凤本就相配，更何况他们是远古神祗，就连天界那些人也管不了他们，他们俩还有什么阻挠？”这是我一直无法想通的地方。

我也曾隐隐猜测父神是不是做过对不起母神的事，才让母神一气之下离家出走，可直觉告诉我，没那么简单！

“龙族作为仙界一族，在仙界一直有很高的地位……”雀仙如此解释道，我也点头附和。看敖沧的情况就知道了。

“可是凤族，你现在还能看到几个后人？”雀仙这么一问，我摇摇头，好像确实很少看到凤族后人！

“龙凤两族本是大族，只是在联姻上出现了问题，后来两族成了对头，你父神本应是龙族前途无量的一代，为了你母神和族里反目，后来选择了避世，而你母神……”雀仙摇头低

叹，眸中浮现一抹悲悯。

“凤王原本想将他女儿嫁给你父神，可你父神只爱你母神一个，因此得罪了凤王，加之你母神血统并非最纯正，受尽族人的欺侮，并被赶出了凤族，当时还怀着你，准备和你父神会合时，被奸人所害，看到了你父神和他人在一起的场景，心灰意冷之际，生下你后就只身投入轮回，期望自己通过欲火重生，得以配得上你父神……”

那是个古老的故事，之所以说它古老……只因为凤族，经过岁月洗涤后，后人所剩无几。

甚至有人说，那是冥冥中对凤族当年横行霸道的一场惩治！

一路我也不知自己和雀仙到底飞了多长的路程，饿了就吃野果，渴了就饮几口甘泉，原本有些艰苦的路途，因为有雀仙的陪伴而轻松快活了许多。

除了路上经常出现一些莫名其妙的阻碍。

曾经想过这些小打小闹的阻碍会不会是母神的仇人，雀仙却摇头否定，说凤族对母神的下落根本一无所知。

当年讥讽过母神的那些凤族人大多都死了，或者进入轮回道，即使凤族有剩下后人，也不会知道父神和母神的那些往事，更不可能加害母神！

雀仙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却不由自主地对凤族好奇起来。

从雀仙的一言一语中，我大概猜到凤族是个骄傲又美丽的种族。

只是，这么骄傲的种族，也会日益衰败到几乎无人所知，想想也觉得悲哀。

如果当年凤族没有做过很多逆天而行的事，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雀仙，你说母神当年因为凤族那些人受尽困苦堕入轮回，父神有没有想过报复？”我如此问道，雀仙的神色有些僵硬。

“龙神他……何尝没有报复过？只是当他寻找真相的时候，发现他自己的种族也参与其中，你说他该怎么办？”雀仙深深叹息着。

“可父神明明已经脱离了龙族，为何龙族还……”我百思不得其解。

“漓洛，有些事，并非如你所想那么简单的……”雀仙无奈地苦笑，拍拍我的肩低声道：“事关龙族的血脉，龙族怎会不管？龙凤两族，一直都是仙界最骄傲的种族啊！其实凤族的族长被弑，很多神族一直都怀疑是你父神所为，可事实并非如此……凤王和他的爱女是突然暴毙的，没有任何预兆，而你父神抱着襁褓中的你一直在疯狂寻找你母神的下落……”

“那究竟是谁杀了凤王？”雀仙说的话我一向深信不疑，父神就算真要报仇，也绝不会暗地里杀人。

“到底是被杀还是自毁，只怕是个永远的谜了！”雀仙的眸中闪过一缕迷茫，满是慨然的说道：“不管怎样，这件事已经深埋于黄土之中，漓洛啊，你也不要再同别人说起……”

我本想问句为什么，可是看着雀仙的表情，知道说这些话已到了它的底线。

也许，它知道的更多，或者父神知道的更多，可已经过了沧海桑田，追究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往，只会徒留悲怆。

一时之间，我和雀仙都各怀心思地沉默了。

默默赶路好久，突然发现周围的景象一直同之前的一样，不由得觉得有些奇怪，将询问的目光投向雀仙，它静静盯着岸边的一株碧草，沉声说道：“漓洛，你在那珠碧草上做个标记，然后我们继续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