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饭,正要出门,海竹说:哥,我的笔记本出了点毛病,送去维修了,今天我要出去办事,需要用电脑,借用下你的行不?我说:当然可以,我不收租金的!海竹莞尔一笑,拿起我的笔记本走了。我不由有些后怕,又有些庆幸,幸亏昨晚半夜重新安装了电脑。随即,我又为自己的想法觉得有些可笑,觉得自己有些疑神疑鬼,海竹当然不会拿着我的笔记本去找电脑高手破译密码查询扣扣聊天记录的,她的思想很单纯,哪里会想到那些呢?当然,电脑一重装,一般的电脑高手是无法找到那些聊天记录的。但我还是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多余,觉得自己不信任海竹是很不应该的。两个人在一起生活,最重要的是什么?当然是信任!海竹对我一往情深,我没有理由不信任海竹,没有理由对她产生什么怀疑。想到这里,我甚至对自己昨晚重装电脑的举动感到耻辱和羞愧。到学校后,上课前,秦露对我说:亦克,班主任老师征求了部分同学的意见,确定了我们了我们外出考察旅游的线路。去哪里啊?我说。滇西!秦露说。我笑起来:去滇西,肯定又是昆大丽这条线了。错。秦露说。那就是西双版纳香格里拉这条线!我说。哈哈,还是不对。秦露说,这两条线都是老线路了,班里的同学很多都去玩过了,都不建议去。那是去哪里呢?我说。根据你女朋友的旅行社给我们提供的旅游线路,根据我们的课程时间安排,根据大多数同学的意见,最终确定的旅游线是滕冲瑞丽双飞5日游。秦露笑嘻嘻地说。啊,去滕冲啊?我不由一愣。刚从滕冲回来不久,这又要去滕冲!是啊,去滕冲瑞丽啊,主要游览是在滕冲,怎么,你不喜欢去?秦露说。我笑了下:喜欢啊,五一前我刚去滇西开会,刚过去那里,那里风光很不错的。看来你比较熟悉了。秦露说。岂止是比较熟悉,是很熟悉。我是在那里长大的!我说。原来如此,那太好了,那还不如你来当导游。秦露笑着。我说:导游我是当不了的,旅行社会专门派全陪导游,当地的地接社会有专门导游,不过,白天的游览结束后,大家想出去玩出去吃的话,我可以告诉你们哪里有好吃的好玩的。嗯,不错,很好!秦露点点头。此时,我的脑子里不由想到了李舜告诉我的接头地点ashash东枝巷悦来客栈。我突然有一种想越境过去看看李舜那支掸邦民族前进军的冲动。似乎,这种冲动更多是来自于一种强烈的好奇。但我同时也知道,非法越境一旦被发现,那这罪过可就大了,甚至直接就能毁掉我的前途。但我天生就是喜欢冒险的人,好奇心很重的人,一旦得知又有机会去滕冲,这种冲动就积聚在我心里无法挥去。当然,我其实知道,我的这种冲动未必就全部源自于好奇,似乎还隐隐有另一种莫名的情怀在驱使着我。课间的时候,我在楼顶的天台给秋彤打了个电话。最近班里要外出旅游,选择的是滕冲瑞丽旅游线。我说。哦,呵呵,那你又要回滕冲了,又要去你的第二故乡了。秋彤开心地说。嗯。高兴不?高兴!我怎么感觉不到你有多高兴呢?哇咔咔ashash我干笑两声。呵呵,怎么这么勉强?秋彤说。没勉强啊。我说。秋彤停顿了下:这次去滕冲,不会又遇见李舜他们吧?哪里会那么巧。我说。你这次是集体活动,班里很多同学都在一起,还有老师跟着,万一。万一李舜要是遇到你找到你,你千万要注意影响,万万不可出什么纰漏。秋彤叮嘱我。嗯。我答应着。他不主动找你,你不要主动去找他,特别是,你绝对不要越境。秋彤又说。嗯。我心不在焉地答应着。在那边越境是很容易的事,对当地人来说无所谓小事一桩,但对你来说,却是大事,一旦越境被发现,那麻烦就大了。秋彤说。我知道了!你别婆婆妈妈的好不好?我不耐烦地说。你ashash你说我婆婆妈妈?你敢说我婆婆妈妈?秋彤说。怎么了?我说你婆婆妈妈怎么了?你不服气?我说。当然不服气!你胆子越来越大了,敢对上司这样说话!秋彤说。我就说了你又怎么了?我憋住笑说。你ashash你目无上司!秋彤说。我就目无上司,你能把我怎么的?我蛮横地说,心里只想笑。你ashash你欺负上司!秋彤说。是的,我就欺负上司了,来吧,美女上司,处分我吧,处分我呀。我得意地说。我找吉主任去告你状,你违反纪律!秋彤说。哈,去吧,去吧,我等着你去告状,你现在就去,快去啊。我快乐地说。你亦克,你是个ashash秋彤说。我是个什么?我说。你是个大坏蛋!秋彤说。哈哈ashash我忍不住大笑起来,这是秋彤唯一会骂人的一句话了。论起骂人的本事,她可委实比不上我。听到秋彤也在电话里笑,我心里突然很愉快。我是大坏蛋,那么,你呢,你就是大大坏蛋,因为你是大坏蛋的上司啊,所以,大坏蛋的上司必定是超级大坏蛋!我说。好啊,你敢骂我,无法无天,我打你个大坏蛋,打你,打你。秋彤笑着又说。闻听秋彤此语,我蓦地想起曾经那难忘的夜晚我和浮生如梦调笑时她发过来举着小锤子的表情说:打你,打你时候的情景,突然有些黯然神伤。我不笑了,沉默不语起来。你怎么了?秋彤在电话里说。我轻轻呼了口气,轻声说:昨晚,我把我们过去的那些聊天记录,都删除了,再也看不到了。或许,你早就该删除的。秋彤说。虽然删除了,可是那些内容却深深地镌刻在我的脑海里。我又说。秋彤沉默片刻,说:你该把那些内容从你的记忆里也同样删除。我说:但是,这不是我自己能做到的,我做不到,我无法左右自己的大脑。我做不到,你也做不到吧。秋彤在电话那边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一会儿,挂了电话。放下电话,我抬头看看天,不由怅怅地叹了口气。突然听到身后有轻微的动静,回身一看,秦露正站在我身后。不知她什么时候来到我身后的。秦露正带着温和的目光看着我。干嘛啊,文娱委员同学,自己在这里玩深沉?秦露说。我没有回答她的话,说:你什么时候过来的?你猜。秦露笑嘻嘻地说。猜不到,告诉我。猜不到干嘛告诉你?秦露依旧笑嘻嘻地,怎么?审问我啊?不敢。我说。我过来有一会儿了啊。秦露说。我的心一紧,刚才只顾和秋彤调笑,怎么没有听到她过来的动静呢,她是不是听到我和秋彤的谈话内容了呢?干嘛神情有些紧张啊?秦露说,难道,莫非是你刚才打电话在说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笑了下:当然不是!不管是不是你都尽管放心,我刚才过来没有靠近你,没听到你在说什么!秦露说。听秦露这话,我的心里稍微自我安慰了一下,或许她说的是真话。其实你听到也没什么,我只不过在和一个朋友闲聊!我说。那你干嘛非要追问我呢?秦露狡黠地看着我。我我是觉得奇怪,你走到我身后我竟然没觉察到。我说。这就不奇怪了,女人走路声音总是很轻的。哪里像你们男人呢。秦露说,还有呢,就是你刚才注意力集中在讲话上,没有在意周围有没有人。我听秦露说的倒也有理,笑了起来:你倒是很会分析问题。做咱们这一行的,发现问题分析问题解决问题是老步骤了,是不是?秦露说。是。好了,快到上课时间了,走喽。秦露说完,先转身走了。我看着秦露的背影,沉思了一会儿,然后去了教室。晚上回到宿舍,海竹把我的笔记本带回来了:哥,用完了,还给你!嗯,好!我说。你的电脑重新装了?海竹突然说。是啊,前几天中毒了,打不开机了,我自己重新装了一下。我故作镇静地,看着海竹,你怎么知道的?我ashash海竹掩饰地笑了下,我猜的,看你电脑桌面这么干净,我就猜是不是你重新装机了。听了海竹的话,我的心一跳,没有说话。我不愿意让自己去多想什么,于是就开始吃饭。酒店那边的门面房装修的进度挺快的,我刚从那边回来!海竹说。嗯,好,装修完就搬过去,现在的旅行社店铺就当门市好了!我说。好,酒店更名的手续也快办妥了,正式更名挂牌的时候,你看要不要举行个仪式?海竹说。我想了想,说:不要了,本来就不是多大的酒店,以前这名字也没多大的名声,没必要折腾。直接挂牌用新名字经营就是。同时,给老客户都发一个通知,在报纸电视上登几天的小广告。海竹点头:张晓天也是这个意思。我说:等一切办妥,咱们春天实业公司就下属春天大酒店和春天旅行社两家实体经营单位了,你最近要把各种管理理顺。这没问题!海竹说。我说:过几天,我们学习班要外出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