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突然的瞬间,即使是在之前其实早已准备好了的至学馆也没有反应过来。
赢了即使是在最后这个半局,仍然搞出无数问题之后,终于赢了没有延长赛,没有反败为胜的赢了
赢啦一瞬间有些呆滞的气氛终于被至学馆的一个球员打破了,就站在二垒上的游击手举着还紧紧捏着棒球的手套,在分辨出裁判的判罚之后,在反应过来比赛已经结束之后,终于喊了出来。他举起了双手,朝着最近的队友毫无目的的跑了过去。
输输了松井未来举着的手还未放下来。
输了啊本垒前,颓然停住脚步的川荣理一郎跪坐在了地上。
沉默的转过身,史淇低着头不再看球场一眼,进入休息区之后,他换换的摘下手套,用近乎抑郁般的声音说道:输了然后,他整个人的胸腔似乎突然鼓了起来,这样的史淇把手抬了起来,然后,他把手中的棒球手套猛地摔在了地上:混蛋啊啊啊啊
去年的他在输球的那一刻若有所失。更多的是对学长们输球的愧疚,是不知应该怎样反应的迷惘,是不多的遗憾。但是今年,他的感情已经远不止于此。
只有在这一刻,才能看出他对棒球用了多少心,输球对他来说,是多么大的痛苦。
遗憾的樱高球员们有的跪在地上之后,把脑袋抵在地面之上,双手摆在两侧看不到表情,有的在场下勾肩搭背的低着头。彼此支撑着各自身体的重量,有的拍打着球场的看台墙壁。
但此时,一贯比较偏向于输家,比较喜欢记录他们痛苦的媒体人却几乎都忽略了痛苦的樱高。所有的摄像机扫过去,记录的都是至学馆球员们。有的人在哭,有的人在笑。
一垒跟三垒的山崎辽竹山清哭了。休息区的麻王健之郎跪在长凳后面。双手扶着长凳的靠背,脑袋埋在里面,耸动的肩膀能看出他此刻到底在做着什么。
黝黑的中年大叔教练麻王义之仿佛是哭的最惨的一个,桐林史树在球队的三年,麻王义之对他的培养其实远超自己的儿子健之郎,可以说在球队中。桐林史树才是麻王义之的亲子。付出了如许深情的情况下,再怎么不轻弹的男儿泪,也绝对到了伤心之时了。
乱糟糟的画面持续了有两三分钟才终于被控制了下来。
樱高,出去列队了。裁判来休息区这边喊了一嗓子。
好了。出去吧。若田部的手搭上了正面向墙壁的史淇。
你是队长。他简单的说道。
是。史淇用胳膊抹了一下脸之后转过了身,开始一个个的把队友们拉起来,此时的他的脸上已经不见了几乎永远挂在脸上的笑意,但似乎也并没有泪水,有的就只是扑克一样的严肃神情。
把队友们一个个拉起来推上球场之后,史淇最后一个走上了球场。他走向了本垒,在那里,至学馆的队员们已经又哭又笑的等着了,而且
史淇走到本垒附近的时候,伸手拍了拍仍然跪坐在那里的一个人。
学长史淇很想说对不起但并未说出口,他也很想把川荣拉起来,但放在对方身上的手却并未使出任何力量。
川荣并未再浪费太多时间,他在史淇的手搭上来之后很快站了起来,抹了一下脸的川荣看着史淇露出了一个笑容。只是他脸上也不知是汗还是泪的液体被一巴掌抹得有些抽象的样子,实在没办法说这个笑容有多安慰人。
你们也是好样的。站在球队最前面的,是山崎辽,在跟史淇握手的时候他说道。
可是胜利者到底还是你们。史淇道。
这场比赛有胜利者,但并没有输家。山崎辽道。
这样的话,是只有胜利者才会说出来的,我可不会用这样的话安慰自己。
那么就期待你们明年卷土重来好了
可惜到时候已经没有你们来给我们打败了史淇犹自不服气的说道。
没有我们,也会有其他球队的,不要小瞧了日本高中棒球。
这种话一年前跟我说还可以,现在的我,就是日本高中棒球的一部分
列队,敬礼,然后防空警报响了起来。
这是今年最后的防空警报了,史淇觉得,这听了两年的声音,今天显得格外的凄厉跟不舍。
仪式结束之后,樱高队员们就退回了自己的休息区,而至学馆的队员们,则继续留在场上。
球场内的广播响了起来:下面请听,至学馆高中校歌,梦追人
胜者唱校歌这个仪式一直都有,只是今天这首校歌似乎格外的吸引人。
就连本来想着不再在球场上逗留的樱高队员们,也在听到了两三句歌词之后都停下了脚步,看着场上正唱着歌的队员们。
球场内在唱着这首歌的,不只是至学馆的队员们,还有看台上无数至学馆高中的同学们。
毫无组织,非专业的高中生们,即使歌曲再烂熟于胸,也不可能唱的有多好听。
室外棒球场这个环境。也并不是非常适合现场收音,所以很多歌词,史淇这边听的都有些似是而非,但歌曲中传达出的意义,却几乎百分之百的被球场内的每一个人接收到了
那些球场上哭着的,笑着的,嘶哑着嗓子的少年们如此唱到:
登上最高处,摘下最亮的那颗星
选择的是最艰苦的那条路,怀着最坚强的那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