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久,吴芍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哎呀一声,自己竟睡着了。身上还盖着毯子,猜是康公公盖上的。赶紧检查昨夜写的,还好,差不多快写完了,揉了临睡前没意识写下的那张鬼画符,执笔又写。
这时,外面传来沉沉的脚步声。肖冓身穿胄甲,一手按剑,一手夹着盔帽,走进来。发丝微乱,脸上尽是灰尘血污,细看下,胄甲衣物还有烧过的痕迹。
“殿下!您这是怎么了?”
肖冓未说话,放下东西。
“殿下,您受伤了?”
康协携人端着一些药膏和温水急匆匆进来。
肖冓张臂,吴芍小心替他解下甲衣、围裳。肖冓皱着眉坐下,吴芍检查,肖冓右臂上、肩膀上,竟有刀口,慢慢帮肖冓解开衣裳,还好,刀口不深。取来帕子沾湿,轻轻擦洗伤口,肖冓吃痛,握紧拳头。康协看看二人,便领着人退下。
吴芍掩不住好奇:“殿下去哪里了?怎么会受伤?”将药粉徐徐洒上,肖冓更是疼地肌肉直跳。“若是疼就待会儿再说吧。”
肖冓直吸冷气,嘴里“嘶”一声。吴芍见疼着了,忙轻点洒药。肖冓却道:“这药贵,少用些。”
吴芍直翻白眼:“殿下,药就不必省着用了。”
这个王爷,一个铜钱都要分两半花,当真是宫里长大的皇族王爷吗?
包扎好伤口,取来干净衣服,替肖冓穿上。肖冓手臂受伤使不得力,吴芍又换了水,给肖冓擦脸。
少女离的这样近,倒叫肖冓有些不好意思,问:“抄完了吗?”
吴芍却是真的不好意思:“就快了,还有一点点,昨夜太困了,睡着了。”
肖冓十分谅解的样子:“你年纪小,觉多些。”
吴芍嘀咕:“殿下也不大啊。”
吴芍想起来问一问怎么受的伤。肖冓瞄她一眼垂下眼睛,翻看吴芍的抄写:“剿寇去了。”
吴芍惊讶地啊一声,眼珠子左右转转,一下子就明白了:“殿下匡我留下抄写,自己去剿寇了。”
肖冓笑着不说话。
“殿下太过分了,不带着我也就罢了,还这样匡我,亏我写到半夜。”“还让康公公看着我。”
肖冓和颜悦色:“这次与昨日不一样,寇贼势力极大,还存有火器,不是三言两语便能唬住的,你去太危险。”
合着因为马驼山容易攻下,才带着吴芍的,吴芍一时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感激,一屁股坐下不言语。
肖冓看着吴芍写的,叹口气:“你以后还是不要做抄写的差事了。”
吴芍羞红了脸。
用马驼山试了水,又打下了最大的一个山头,不几日其余寇贼不是缴械投降,便是被攻下收编。只余下一个迟迟不肯被收编。映山地形险要,山上的寇贼,据说三代盘踞于此,寨内人数众多,储备充足,俨然自成一小国。
肖冓与几个副手拿着地图试图找突破口,商量许久也没结果。如今梁州等着救急,守城兵将不知能坚持多久。每一刻时间都是极珍贵的。吴芍在一旁默默听着,手指头抠抠自己的小甲衣。
直接强攻,必然死伤无数;围山让寇贼自我消耗,太费时间;派使者与之讲明利害,使者门都没进去,其他计策更是需要时间。肖冓有些着急,叹气:“一定还有别的法子。”猛灌一口吴芍端来地茶,陷入沉思。
“让他们不得休息可以吗?”
众人都望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