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并不能掩埋这座城市深藏于地底的罪恶,无数的邪恶与黑暗滋生,藏在每一个让人有机可趁的缝隙里,好似任何一个细微的动作都能让危险爆炸。
位于海城的一座五星酒店的总统套房里,娇美的少妇袅娜着身段,两条光洁的大腿交叠在皮椅上,神情充满了轻蔑。
而被蔑视的另一方正低着头,好似犯了什么天大的错误一般,半晌没有吱声。
忽然妇人开口道:养你有什么用呢?
夫人,我真的尽力了,消息封锁的太过严重,根本打探不到啊。那人惊慌道。
海城上上下下所有的新闻八卦你都能扒个干干净净,现在你跟我说焦娇的动向你打探不到?明显动过刀子的脸颊尖的有些夸张,由于情绪激动略微扭曲的脸庞,在暖黄色的灯光下显得像个劣质的工艺品,滑稽又可怕。
那男人似乎也是被她说急了,急忙解释道:可她是顾家的人有顾知行护着,就像不透风的墙一样,根本捞不着一丝消息啊。
那句锐利的话语像尖刺一样戳碎了妇人的最后一丝理智,她兀得站起身来,语气尖酸而刻薄:有顾知行护着?
似乎全世界都在提醒她焦娇是顾知行的人,顾知行得人就代表天王老子都不能动她分毫。
见触到了她的逆鳞,男人更不敢说话了,只能卑微得低着头准备接受接下来的暴风雨,正当妇人又想说些什么的时候,门铃突然响了起来,妇人警惕的查看来人,见是个戴着黑色帽子看不清面色的女人,而后便松了口气,放她进来。
女人风尘仆仆,气还没喘匀就急忙道:探到了,潜在顾家后院的眼线去后厨摸到了消息,说焦娇最近饮食尤为注意,似乎在备孕。
备孕?妇人几乎是尖叫道。
什么意思,顾知行要焦娇为他生孩子?
夫人,还继续查吗?女人追问道。
妇人已然是接近疯狂,歇斯底里道:查,查到底。
她倒要看看一个还没过门的黄毛丫头到底拿什么给顾知行生孩子,简直可笑又荒唐!
见女人欲言又止的样子,妇人挑明说:有话就说。
女人点点头:市长今晚可能要回宅子,您
知道了,女人不耐道,盯紧顾家那边的动静,今晚我自然会回去。
备孕女人细细咀嚼着这两个字,眼底幽深危险的光早已经按捺不住。
既然消息已经得到了,就没有必要再安分下去了。
沉寂了太久,有些人可能已经将她忘了。
她的目的不是要让人记起,而是要搅得顾家鸡犬不宁。
一直在一旁充当空气的男人依旧沉默不语,女人看着他那个窝囊样子,简直怒火中烧,咬牙切齿吧道:真不知道夏家养你这种废物有什么用。
随即便赶苍蝇一般将他赶走,好似一眼都不愿多看,男人也很识趣,似乎是窝囊惯了,这点程度的蔑视根本不痛不痒,随即便听话的退下去了。
焦娇遇见顾知行,可能是她今生最大的不幸。
就因为备孕期间带着她的堂妹去酒吧喝了酒,顺带撒酒疯闹了他将近一夜,不就这么点事儿吗?
至于让她写三千字的检讨吗???
尽管焦娇再三跟他解释她大学毕业论文都没这么多字,但顾知行就是顾知行,不固执简直就不是顾知行了,非但油盐不进软硬不吃,而且还在她哭闹着不听管的期间又给她加了一千字。
顺带着还留下一句:不用急,慢慢写,这个月交上来就可以。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焦娇简直欲哭无泪,在心底把顾知行骂成了筛子。
顾知行,我觉得备孕的时候思考也很损耗我的脑力,可能会对我接下来生孩子有危害,你觉得呢?
顾知行看都不看她一眼,双眼只盯着电脑屏幕,还有空回了她一句:不觉得。
下周有一个商业酒会需要你陪我出席。顾知行继续道。
焦娇已然是因为这四千字的检讨心如死灰,丝毫没有心情回答他的话,羊绒地毯跪得很舒服,膝盖都感觉不到痛。焦娇扭头忧伤的看了顾知行一眼,讨价还价道:如果我乖乖陪你出席,可以把检讨字数给我缩减一半吗?
顾知行没作回答,焦娇也没指望这座冰山能松口放过她,幽幽的叹了口气,便更加忧伤了。
爷爷,您看到了吗?您孙女在顾家就是过的这种日子。焦娇突然抬手抹了抹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悲痛的说道。
顾知行正在敲着邮件的双手因为这句情感充沛而抑扬顿挫的控诉停顿了一下,然后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双手环胸后仰在了办公椅上,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坐姿,似乎是要看看焦娇能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焦娇看见减刑有戏,便乘胜追击道:不让吃这个不让吃那个也就算了,现在连出去放松的时间都没有,竟然还要写检讨!这不是精神虐待是什么?
顾知行继续看她。
虽然备孕期间喝酒是我的不对,但我已经深刻地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并且发誓下次绝对不会再犯,由顾阮阮给我担保。
焦娇一向不知好歹,丝毫没意识到顾阮阮那晚与她同流合污的事实。
而顾知行呢,还在看她,且情绪没有丝毫的波动。
焦娇被他冷漠的眼神冻的一个激灵,突然有些怂了。
待会要是一句话再给她加一千字那她还要不要活了?
顾知行还是盯着她一言不发,故而快要把焦娇盯急了,等到焦娇快要按捺不住的时候,那双墨色的眼睛才从她身上挪开,继而落点转移到了焦娇的身后,随后以极其平静的语调说:白伯母,您来了。
焦娇僵硬的转过头去,眼看着身后的白萍用同样不可思议的眼光看着自己的时候,焦娇突然觉得,林见深没有这么讨厌了。
她最讨厌的,果然还是顾知行这个大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