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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蒲柳之姿,凶兽之形

源安城贫民街处,还是一如既往的荒凉,虽说已经比以往好了太多,但还是难逃下层百姓们穷困潦倒的命运。

赵铭崖行走在贫民街上,这次他没有带任何一个人,只有他自己,他一身白衣,皮肤雪白,乌木般的黑色瞳孔,高挺英气的鼻子,红唇诱人。整个一浑然天成的仙人,细心雕琢芙蓉出水。

这样一个超凡脱俗的少年与周遭破败不堪的景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周围那些要饭的,卖艺的,还是做各种苦力的百姓,都朝他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大家不要害怕,我是新来的城主,是来帮你们的。”赵铭崖环顾四周,朗声说道。

然而却并没有人愿意与他搭话,他略带尴尬之意的看着众人,“罢了,改日我会带人过来与你们详谈,今天我还有些其他事情。”

他到处走了走,看到一位长相较为面善的妇人,正坐在自家的院前打着谷子,他看到这位妇人,脑海中自然而然地浮现出郭夫人的身影。他摇了摇头,将自己的遐想打去,走到那妇人面前。

“大姨,在忙呢。”他充满热情地与她寒暄道。

那妇人略微抬起头来,白了他一眼,并未说话。这令赵铭崖十分尴尬,让他都想一头撞死在这旁边的土墙上。

他拿出一串铜钱,手指在上面来回拨弄着,这时那妇人才抬头认真地盯着他,眼中浮现出炽烈的光芒,那是金钱发出的闪闪光芒。

赵铭崖叹了口气,取下五枚铜钱,抓在手心中,“大姨,这附近可有柳树呀?”

那妇人焦急地看着他,指了指街道的东侧,又用手做出小人的形状,比划出走路的意思,然后五指岔开。

这令赵铭崖一头雾水,“是向东五十步的意思吗?”他向着妇人试探。

妇人头摇得像一只拨浪鼓,有反复伸出五指比划向他。

“五百?”赵铭崖再次试探,这次妇人才露出一副满意的表情,点了点头。

赵铭崖深吸一口气,突然弯下腰深深鞠了一躬,然后将五枚铜钱轻轻搁置在她的谷盆中。“实在抱歉,多有冒犯,还请见谅。”他慢慢倒退着向后走去,走了约莫十步,才转身走向东方。

“真是搞不懂,这种全年严寒的极北之地,为什么要种柳树,难道是为了显眼吗?”赵铭崖一边走向妇人所指的地方,一边喃喃自语。

“或者是……辟邪?”他此时已经看到了那一行孤寂的柳树。

那是一个圆形的大胡同,周围却没有任何人居住,中间栽种着几行柳树,垂挂着干枯的枝条,在寒风中摆动着它们失去了绿色的枝条,那纵横交错的鳞状树皮,像是一个沉默苍老的老人脸上的皱纹。周围死气沉沉的气氛,虽然没有修罗狱那样极致的压抑,但也让人感到十分不适。

“柳树?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这地下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赵铭崖围着那柳树转了几圈,苦苦思索。

“还是来硬的方便。”突然他调动真元,身后紫气滔天,化作巍峨的不周山。

他右掌猛然向地面轰击过去,威力滔天,这一掌似乎要把地面打陷到十八层地狱似的。漫天尘土飘扬,却仅仅只有很少的碎石,地面几乎没被摧毁,那几颗柳树更是纹丝不动。

赵铭崖十分惊异,“按常理来说,这是不可能的事,除非……”他上下打量着刚才自己掌印拍击的地方。

“一座流动的阵法,活的大阵。”他突然开口说道。

“好久没有操弄阵法了,倒是有些生疏,今天正好复习复习功课。”他伸了个懒腰,开始认真起来。

“要破这个阵法,先破其阵眼,猜的不错的话,就是这柳树吧。”他突然抬头看着这一行长相古怪的柳树。

他从身后掏出一柄长剑,将紫霄之气加持在上面,“若要攻击这阵眼,定会受到阵法最猛烈的反击,但我也可以借机找出他的弱点。”

他眼睛一眨,眼中炯炯有神,似外射出青光,一切的能量流动尽映射在他的双眼之中。突然,他调转长剑,一道紫气化作的剑刃斩在柳树之上。果不其然,一道金光从柳树的根部浮现,护住整个柳树,将这道紫气剑刃化去,同时更是有一道金色光束形成,从正面向着赵铭崖轰击过来。

赵铭崖不慌不忙,将剑先持在一旁,不停地将剑意灌注,剑势则是越来越高涨,但他始终控制着速度,不让剑意到达顶峰。他的左手则食指点出,五道雷劫喷涌而出,与金光碰撞在一起,发出骇人的波动,令四周的大地都开始颤抖。

之前游走在贫民街上的穷苦百姓此时也被赵铭崖那边天大的动静吸引过去,但走到一半,却好像被什么拦住,有人强冲,一道紫色的气墙凭空出现,拦住了众人的去路,所有人只能远远看着,但并不担心会发生什么意外。

赵铭崖这边虽说在与阵法交锋,但眼睛也没闲着,顺着金光流动的方向看过去,发现了那汇集在一处的能量,源源不断地向着柳树输送过去。

“这阵法倒是玄妙,若不是我师从兵仙,又跟天下第一印师学习,我断不可能发现此阵的弱点。”他看着那一团金光,嘴角微微上扬。

他突然五指岔开,五道劫雷被他引爆,形成了一团小小的能量波动,将金光暂时压制在一起。而就在金光被压制的这短短一段时间,他右手中剑意暴涨,此时剑势已经到达巅峰,此时若是不出剑,剑意就会反噬用剑之人。

他将剑指向那团剑光,剑气在四方弥漫,甚至紫霄剑道徐徐铺开,围绕在他周围,化作小小的一圈剑场。

“我歪打正着修出了剑场?”赵铭崖喜形于色,但此时却不敢有丝毫大意。

他挥舞长剑,将剑气凝于剑尖,猛地将剑掷出。长剑化作一道紫色流光,刹那之间变到达了那团金色能量汇集之处,短短一瞬,金光只是闪动一下,但过了片刻,却如同寒风中的残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熄灭着,而柳树上的金光也不断衰弱,逐渐失去了原本的颜色。

赵铭崖右手继续掐指凝印,不周山再次浮现,这次一掌印下去,则是地动山摇,空中碎石到处飞舞,地面被他硬生生地砸出了一个大窟窿。露出的是一条石制的通道。

赵铭崖纵身跃下,顺着通道走了百步左右,豁然开朗,那是一片极大的石室,里面空荡荡的,只有几条粗大的锁链到处穿插,不知道是用来束缚什么的。

赵铭崖来回打量着,他一脸迷惑,又十分好奇,想知道这里面的秘辛。他发现一块石碑,上面能量流动,显然这就是阵胆了。旁边有许多青色锁链连接在上面,而其中的一条则是断的,赵铭崖之前使用的铁剑插在上面,它正是被赵铭崖所斩断。

赵铭崖慢慢悠悠地走过去,手放在剑上,准备将它拔出来,而就在他低头拔剑之时,从上方却有黏糊糊的液体滴落在地面上,放出嗤嗤的响声,更滴落在了赵铭崖胳膊上。赵铭崖不禁皱眉,抬头向上方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