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颜卿听到尉迟殷夔轻轻吸了口气,像是积攒够了力气,才轻声说道:“听着呢。”
“我还以为爷死了呢。”颜卿想了一下,认真说道。
“欠收拾。”尉迟殷夔用更大一点的声音说,语气依旧冰冰冷冷。
颜卿明白了:气他才能更让他活的更久,反正也气不死。
两个男孩子出生十五年后,洛城。
经过了十五年的积累,洛城已经从一个新经济开发区发展成为一个二线的城市,在这个经济发达,但城市划分差距越来越大的时代,不得不说,洛城的发展非常迅速。
即便是二线城市,也总有些角落见不得光。
“麻蛋,你这个臭娘们儿,老子养你们容易?你们就是这么对我的?竟然敢藏私房钱!”
一个银发盖顶的醉汉,整个头都是深红色,脸颊更是几近熟褐色,乍一看,像中毒了似的。醉汉张口大骂,口水溅到清瘦女人的脸上,清瘦女人下意识伸手抹掉口水,醉汉感觉自己被低贱的人嫌弃,瞬间暴怒,拎起桌上的啤酒瓶就往清瘦女人头上砸!
清瘦女人似有所感,立刻蹲下来双手抱头,动作熟练得令人心酸心疼。
“呯!”
啤酒瓶爆裂的声音又闷又清脆,像是这个包厢的氛围,又闷又兴奋。
从醉汉破口大骂开始,就不断有人涌入包厢,八卦和热闹总是有一种魔力,让人沉迷。来人也只是敢离得远远的,贴着墙看,或者从门外探头。
“啊!”有一个女孩小声尖叫:“出血啦!”
“啧,”一个男人不耐烦道:“手出血而已,死不了。这种地方,闹不出人命,随便他怎么闹!”
鲜血顺着皮包骨的手指的指缝流下去,有一滴滴入清瘦女人的眼里,清瘦女人眼中的世界瞬间染上一层红色。她抬起头,透过指缝,偷偷打量发了疯的醉汉。
“看什么看!”清瘦女人在地上缩成一团,这种懦弱的行为显然增长了醉汉的气势,醉汉抡起砸破了底部的啤酒瓶,吼道:“敢偷藏我的钱?我她麻打死你!”
周边看热闹的有人窃窃私语:“这玻璃瓶的破口子尖得跟刀似的,这一下扎下去得出人命啊!”
“太可怕了!”
“要不要阻止。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
痛苦的哀嚎响彻整个包厢,清瘦女人死死护住自己的头部,尖锐的玻璃刺直接扎穿女人瘦而单薄的手,玻璃尖儿从她手掌心探头。
有些围观的女人受不了,开始往外涌,有些人偷偷拿手机录下来,但没有人打电话叫救护车。
这种事在“温柔乡”简直是家常便饭。
“躲什么!?”醉汉气得整个脸变成猪肝色:“你竟然敢躲!”
说着,竟然活生生将玻璃瓶从女人手中拔了出来!
“啊哈!啊啊啊……”清瘦女人疼疯了,将手护在怀中,跪在地上,脸上的泪弄花了装,披头撒发,简直就是从地狱中爬出来的冤魂。
醉汉再次举起沾满血的碎玻璃,作势要往女人身上扎。
“死人啦!”围观的人里有人忍不住大喊一声,捂住眼睛。
“让让!”门口有人往里挤,一边推开这些冷血的路人,一边大喊道:“让开!”
一个穿高跟鞋的女人从人群中冲了过来,气势冲冲,直接一脚踹在醉汉的腰眼上,用高根踹的。
醉汉“哟嚯”一声,倒在地上,手捂着腰眼直喊疼。
“妈!”随后又冲进来一个面容青雉却俊俏的男孩,冲到女人身边,将她抱在怀里,仔细查看她的伤势,急切却保持着一丝冷静,叫了救护车。
“小克,小克,撑会儿!”女人拨开清瘦女人沾了血的黏糊糊的头发。
人群中发出笑声,嘲讽呼之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