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回想，尉迟殷夔几乎满脑子都是颜卿吐得天昏地暗的模样。

“哎！你干嘛！？我还没吃上一口呢！”装面的碗被尉迟殷夔强行端走，颜卿赶紧握住尉迟殷夔的手腕。

尉迟殷夔闭着眼，额上青筋凸起，又被他压了下去：“我去重新给你做一份。”

颜卿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尉迟殷夔是怕他吃出面汤里的肉味，颜卿对尉迟殷夔说：“没关系，我的味觉没那么灵。”

抬眸看了他许久，颜卿叹了口气，抓住尉迟殷夔的手，吻了吻，轻声而真挚地说道：“谢谢。”

放下手中的面，尉迟殷夔俯下身将颜卿拥在怀里，将额头埋在他锁骨上，第一次在颜卿面前展现出如此委屈和示弱的模样，像个犯错的孩子：“以后有什么，都要和我说。”

颜卿心道：以后都不一定能在一起。

这是一个奢侈的愿望，乱世之中，敌对立场，我们还有以后吗？

颜卿不知道，所以颜卿才会格外珍惜现在的美好，太过来之不易了。

“好。”颜卿哑着嗓子道。

“尉迟殷夔，你特么……特么，能不能，讲点信用！”

“不是吗？在下面啊，说到做到。”

是你妈，扮猪吃老虎！没信用的东西，老男人！衣冠禽兽！

…

“biu——biu——”

“噼里啪啦！”

这会儿刚到午夜十二点，零点一过，全京城的电子烟化炮竹一齐鸣响，震耳欲聋，对驱除年兽极具震慑力。

春节的高潮来临，乘风破浪，势不可挡。

颜卿望着窗外，远处的电子烟花颜色各异，绽放在天空中，声音也是极响的，京城只有今天不会对噪音进行严格的把控。颜卿额间头发两三缕，乖乖贴服，桃花眼中乘着盈盈水雾，海蓝色的眸子安静闲适，绚烂的烟花在颜卿眼中的“海面上”绽放，被咬破的唇像果冻一般，让人想再咬一口。

祸国倾城，

人间绝色，

不足言括。

尉迟殷夔爱惜地亲吻颜卿的头顶：“宝宝，新年快乐。”

颜卿终于缓过神来，想来个鲤鱼打挺，蹦跶起来：“新年——”

“嗷呲！”

“噗呲。”尉迟殷夔没忍住，笑出了声。

被颜卿用小拳头捶胸口：“还笑！不都怪你！”

“嗯，怪我。”尉迟殷夔抱着颜卿，轻轻给他揉腰。

颜大爷被伺候得舒服了，瘫在床上：“新年快乐。”

不知是“新年快乐”哪个字吸引了他，联想到什么，而后就一直开心地叫唤：“新年快乐！咯咯咯，新年快乐！”

“新，新，新年快乐呀快乐呀”

尉迟殷夔认真道：“看来还有精力再‘快乐’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