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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十四章:我滴个天啊

“我滴个天啊!”顾巧站在院子里目瞪口呆!

她看见了什么,眼前的一切简直太超乎想象了吧。

原本的两间快倒塌的茅草屋依然是两间,只不过其中一间已经用石块在原有的土墙上修复加固,房顶的木梁和椽子被新木头取代,还盖上了大片的树皮。树皮有点像顾巧曾经看到的石棉瓦一层层放上去,不仅牢固还能遮阳避水。

这一间屋子是一处,另外变化的还有屋子左边井台不远处原本坍塌的灶台被重新垒起来了,上面空着三处灶洞还能看到新鲜的黄泥印。泥面很是光滑,像是用什么工具抹过的。而且三处灶洞大小好像是为一个铁锅和一大一小陶罐预留的,看上去……和杨家灶房里按照她习惯小改过的灶台一模一样!细思极恐,干脆不去想。

大石头上,昨天的木盆和罐子都在,里面这次没猎物,只装了十来个鸟蛋。顾巧一颗心怦怦直跳,壮起胆子在屋前屋后转了一圈,还是没发现有脚印之类的痕迹,心中充满敬畏。

顾巧还是第一次到屋后来,没想到在前院看着紧挨山壁的屋子后面还有一处三角形空地。空地上杂草也是被清理过的,但她很惊奇地发现地里留着一小片油菜苗和一根南瓜藤,还有几根已经能吃的豌豆秧子。想来这儿便是以前主人的菜地,只是这山精倒也奇怪,竟然还会分辨杂草和能够食用的菜苗。

转完了一圈,顾巧觉得是时候去一趟镇上了。这间盖了屋顶的屋子只要打扫一下就能住人了,缺的不过世家具之类的而已。

从屋里出来,顾巧仔细锁好院门。用木盆装了昨天给秦氏和两个妹妹留的吃食沿着山路去了顾家荒地,今天的荒地里比昨儿多了两个人,三房的顾来宝和小刘氏。

远远见着顾巧,夫妻两个神色间有些震惊和不自在。无他,这才五六天时间呢,顾巧穿的虽然还是之前那一身旧衣裳,头发也是简单挽在脑后还包着破布头巾,但气色看起来比前些天好了许多,本来就白生生的脸颊多了点肉,越发显得明艳动人来。

“巧儿,你……你这几日是咋过的呀?”小刘氏问了句。

顾巧神情淡淡,在她看来,这个家里也就顾娇和顾笑和她还有几分关系,秦氏若是不立起来她也是不想多管的。不是她凉薄,而是这家子人就让人亲近不起来。

“杨大叔和杨婶心好,帮我归置了外祖父家的老宅,又收留我在他们家干活换一口吃的,这才堪堪活了下来。”顾巧轻松回道,将木盆交给迎上来的顾笑,对同样瘦弱不堪的顾来宝夫妻说:“三叔三婶也过来歇会儿,吃点东西吧。”

反正带了整整两只兔子和一罐子鸡汤呢,这个天气如果不尽快吃了怕也要馊。怕这对夫妻俩表面软弱实际上藏着奸心,顾巧又补充了句:“这些是昨儿杨婶从娘家带回来的东西,只有这些,所以就不往家里带了吧,我怕曾祖父说不吉利。”

正想往背篓里装的小刘氏顿时尴尬地看了过来,“我想给你弟弟们带点回去,家里还是过年那会儿吃过肉了。”

顾娇一边往口里塞,一边笑着问,“三婶,你确定带回去之后能进弟弟们的嘴里?”

顾来宝放下东西,往回走:“顾林和顾和在蚕豆地里疯玩呢,我去叫他们过来帮着开荒。”

不管什么季节,开荒都是苦差事。而这个季节也正是豌豆、蚕豆收获的季节,那东西虽说不好克化,但生吃也能当零嘴混混,所以今儿顾盼文就带着二儿子和在家的孙子们去了河边豆子地。三房夫妻两个被赶来和秦氏母女三个开荒。

顾来宝念着两个小儿子,顾巧也没阻止,把木盆中的东西都拿了出来,转身便回了老宅。至于留下的东西秦氏娘三能守住多少那就不是她操心的事了。

回到山脚下老宅里,顾巧将之前的杂草堆翻了下,让太阳能够尽快把草晒干。又找了杨家的一把石头锄头去后院挖了一阵,找到了几个老芋头。这东西据杨家人说摸了过后浑身发麻发痒,要不是村里人太穷,根本就没人愿意吃它。

顾巧看书的时候就知道,百花镇离这个大炎朝的政治权利中心京城也就百里路程。而且百花镇下辖十个村子中除了往大荒山延伸的三个村落外别的日子都还算好过,尤其是靠近码头的杏花村更是一年四季都人来人往繁华异常。

原书中的女主角夏小月后来便是在杏花村遇到了真命天子,过上了优渥又幸福的生活,让十里八村的大姑娘小媳妇们羡慕得质壁分离。

中午时候,顾巧带着芋头和十来个鸟蛋回了杨家。村里人都没有吃三顿饭的习惯,但柳玉娘怀孕需要少吃多餐,顾巧征得金氏同意后中午都会额外做点吃食,不仅柳玉娘能吃,就是她和杨丽娘和杨倩娘也都能吃上一些。

今天中午她还想起了帮她归置屋子的山精,总不能人家没送猎物就当作看不到人家的功绩吧。不好意思用杨家太多材料,顾巧便只用芋头做了些能放两三天又顶饿的咸口芋头糕和甜口芋头酥,鸟蛋给杨家妯娌蒸了个蛋羹。又用金氏让倩娘捎回家的蚕豆做了两斤香酥蚕豆。

杨家油罐子里只有猪油,顾巧问过后才知道不仅是杨家,就连镇上富贵人家用的也是动物油脂。菜油、花生油、芝麻油这些就连跟着杨崇文去几次镇上杂货铺的柳玉娘都不曾听说过。

“那我屋后一片油菜苗是怎么来的呀!”不知不觉地,顾巧就问出了声。

“听我婆婆说,秦家爷爷之前在杏花村码头做工。那边的船上经常会有许多稀罕东西运进来,咱们村子里的南瓜就是秦家爷爷以前带的种子回来。”柳玉娘嚼着蚕豆,给顾巧解惑。

顾巧点了点头,装了一半的芋头糕和芋头酥,就着水一个大男人也足够吃好几顿了。顾巧不知道山精食量,也不知道昨晚上放的肉食够还是不够,但目前她就这么大能力,再有多的也确实没办法,只希望山精能够继续这么善解人意下去。

柳玉娘只道顾巧是给秦氏和顾娇、顾笑带的,不但没闲话,还让她再多带几个茶叶蛋,家里养着十多只鸡,这才两天又攒了二十来个鸡蛋,今早金氏全煮了,除了让杨崇文给镇上念书的两个兄弟带十个去,剩下的都放家里紧着柳玉娘。妯娌三个吃了顾巧的蛋羹,自然要投桃报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