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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始作俑者

陆沧垂下头思索了片刻,颔首道:眼下我暂时还未能答复你,须得亲眼瞧过之后方可定夺。这样吧,今后你再去那山谷中,我若得了空,便随你一起去,有我在,坳里这些人,也不至于嘴里再不干不净地浑说。此事现下还不用着急,倒是那谣言一事,你打算怎么办?

谢晚桃无意识地咬了咬嘴唇。

方才情急之间,她压根儿来不及思索,此刻细细想来,这事儿着实透着可疑。

邹义堂媳妇说,这传言不是她胡编,而是她听回来的,不知何故,谢晚桃直觉她说的并不是假话。

她和原拓见面,向来是约在林子深处,后来去到那山谷,更是一处异常偏僻的地方,轻易不会有人往来。每次进林子时,他们二人总会不约而同地留神注意周围动静,为的,也不过是害怕有人知道了那獐子群的秘密。

她是会拳脚功夫的,耳朵和眼睛都比常人要更加敏锐,而原拓在深山中居住,更是得时时刻刻打起十二分精神,以随时应对猛兽的袭击。他们两个的观察力都非比寻常,完全可以确定每次碰头时,周围绝对没有任何人发现他们的行踪,既如此,坳里这些人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她并没有将自己与原拓相识的事告诉许多人,搜肠刮肚地回忆,前前后后,也只说与了早桃一个人。那么,这谣言的始作俑者到底是谁?

她脑袋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背上一阵发寒,忙使劲甩了甩头。

她一定是被气疯了,这怎么可能呢?早桃怎么会

陆沧立即察觉到她的异样:可是想到什么?

没、没有。谢晚桃赶紧摇头,那绝对不可能。

陆沧盯着她瞧了半晌,唇边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我是不知你想到些什么,不过,不说也罢。

谢晚桃急切地想把那疯狂的念头赶走,无奈思绪却不遂她的意,拼命在脑子里翻搅,越想越觉得可怕,倏然抬起头,正正撞上陆沧那墨一般黑的眸子。

好了,别自己吓自己,无论如何,有我在这里,你不必担心。似是察觉到她心中的惊惧,他拍了拍她的脑门,低声道。

谢晚桃点点头,垂首想了想,复又问道:你不害怕吗?

什么?

想必你已知道,山下那耳婆说,我是野狐的魂闯进了我娘的肚子里,生下来便是个祸害,那邹义堂媳妇还说我会勾了人的魂儿。你不害怕?她说着便自嘲一笑。

陆沧单手环住她的肩膀,长叹一口气:神婆之言原本做不得准,旁人闲言闲语议论一番也就罢了,小晚儿你自己怎能当真?

谢晚桃飞快地瞟他一眼:那那如果耳婆说的是真的呢?

陆沧摊了摊手,仿佛很无奈:那还真是麻烦啊!让我想想如果是真的,那就得看你有没有本事勾了我的魂儿了,反正我就是不害怕。

他漆黑深邃的眼睛里没有丝毫虚伪,平静而且真实。谢晚桃被他这句话弄得心中一阵温软,鼻子微微做酸,眼眶也红了。

我或者其他任何人相不相信,其实根本不重要。问题是,小晚儿你自己信吗?难不成,你也觉得自己是野狐托生?陆沧顿了一顿,接着道。

谢晚桃抬头看了看他的眼睛,缓慢而坚定地摇头,语气很淡,吐出来的字却一个比一个重:事实上,是与不是,对我来说根本没有什么重要,我很清楚自己没有坏心,这就足够了。我从没想过要主动与人为敌,但若有人想要挑衅,我也不是吃素的,就这么简单。

陆沧轻叹一声,用带着薄茧的粗砺手指抚了抚她的额角,一低头,却见她正扯了他的袖子擦脸,登时失笑。

我说小晚儿,你蹭了我一身的鼻涕。我好不容易有件干净衣裳,弄脏了,你给我洗?

废话,当然是你自己洗。谢晚桃翻了翻眼睛,又狠狠抹了抹鼻子,这才松开他的袖子,从胸臆中呼出一口长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