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清浅望着他的目光透着不解。

殷烨无奈地说道：“当年在知道你想要做什么的时候，我曾想过放弃一切带你走，可那天晚上你对鸣瑟说的那些话我听得真真切切，所以我退缩了。之后，你被封为夫人时，也是我自己不愿意去面对，所以借着寻找雪儿的缘由逃离了这里，清浅，我恨得一直都是我自己。”

“阿烨……”

殷烨自嘲般地说道：“一个只会退缩和逃避的男人是不是让你很失望？清浅你知道么，在雪儿去世后我想了许多事，我想到她和殷恒之间生死相依的爱情，想到我一直不敢面对的你……”

花清浅伸出一只手，蓦地覆在殷烨放在茶案上的那只手上，黯然道：“不要怪自己，阿烨这些都不是你的错，这本就是我选择的路，是我，先放弃了你。”

“所以……”殷烨抓住她的手，紧紧地攥在自己的掌中，声音里带着哽咽和一丝丝委屈，他的目光落在花清浅的脸上，“所以，你要再次抛弃我了么？”

花清浅的眼睛里透出惊讶的目光，她有些迟疑地问道：“你是什么时候……”

殷烨打断她的话，说道：“从我进来的那一刻，我就猜到了。”

他抬手拂过花清浅披散着的发，笑着道：“青玉凤簪，今日你没有戴着它，我记得我送你的这支簪子，你从不肯离身的。”

花清浅看着他笑了出来，她的双眸里含着眼泪，在殷烨忽然变得惊恐的目光下，她的唇边溢出红色的血迹。

“清浅！！！”

在花清浅即将倒下的那一刻，殷烨冲过去接住了她虚软的身子，他恐慌地摸着她的脸，眼底映着她万分痛苦的神色。

“你对自己做了什么？”

他方寸大乱，盯着她嘴角不断流下的血，惊惧又害怕。

“咳…咳咳…”

花清浅呼吸不畅，费力地咳起来，她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那毒炙烧着，这种身体上的疼折磨着她，将她的意识一点一点的消磨。

“阿烨……”她抬手想摸一摸殷烨的脸，却一点儿力气都没有，“见血封喉的毒……原来这么痛啊……咳，噗——”

花清浅的话还未说完就喷出一口血来，她看着殷烨流泪的双眼，笑得无比虚弱：“不要救我…阿烨，那毒是、是我自己下的……不会、不会有解药的……”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到底为什么啊？”

殷烨捉住她无力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慌乱地哭着：“清浅，我在这里，我就在这里，你别怕我一定让你活着，会有办法救你的，一定会的。”

“……阿烨，”花清浅轻轻摇了摇头，“别救我，阿烨。”

殷烨的眼泪一颗一颗地砸在花清浅的脸上，花清浅的视线逐渐模糊起来，她突然笑了起来，啜泣道，“我后悔了……阿烨咳咳……我后悔了，若能重来一次，那天晚上我一定、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跟你走……”

“别说了，别说了！”殷烨抱起她就往外走，他的脚步很急，“你要说得我都懂，你别说话我带你去找解药，花清浅你欠我的还没还清呢！我不准你死你听到没有？”

她在他坚实的怀抱里气息奄奄，听到他这带着哭意的威胁话语，她弯了弯嘴角，用力喘息着，保持自己的一丝清醒，她缩了缩自己的身体，道：“阿烨……我好冷，你抱抱我。”

花清浅盯着视线上方一脸慌乱焦急的人，抬起几根手指轻轻地拂过他带着泪水的眼睑，声音极轻地说着：“阿烨……我欠你的…这辈子怕是…怕是还不清了……咳，下辈子吧……下辈子我一定……”

“我不要什么下辈子，我只要和你的这一生一世！”

殷烨哭得崩溃，他在她的耳边嘶吼着这句话，然后似乎被抽干了全身的力气，双膝一软，抱着花清浅跌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