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玉莲的寝宫里,玉器摆件碎落一地,她手里握着那道刚刚颁下的诏书,肩膀颤抖不已。
“这…这不可能的,父王答应过我不会让我和亲的!我要去找父王!”
“公主息怒啊。”宫婢跪在姬玉莲的面前拦住她。
姬玉莲不可置信的攥着那道诏书,连指尖都在颤抖:“给本宫让开!”
姬玉莲不顾阻拦,拿着诏书急匆匆的跑到郑国公那里,进门前,她抬头望着这巍峨的宫殿,满眼繁华却觉得极其可笑!
呵呵,她的父王明明才答应过她绝不会让她去和亲的,一国之主怎么能说话不算话!
“父王!”
姬玉莲闯进殿的时候,正好孤竹使臣正向郑国公告辞,姬玉莲只瞄了他一眼便转身往里面走去,使臣却觉得这一眼便惊艳不已,怪不得他们国君指名要求娶姬玉莲。
郑国公抬头望着姬玉莲向他越走越近的身影,不由得头疼的皱起眉头:他就知道这丫头那道那封诏书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姬玉莲直接走到郑国公的案前,质问道:“父王为何说话不算话,为何要让女儿嫁到孤竹?!”
郑国公叹了口气,他看着姬玉莲用带着无奈和怜爱的口吻,缓缓说道:“孤竹与郑国边境相邻,为了边境百姓免受战争之苦,为了郑国臣民可以安稳度日,玉儿,于国于民,你和亲孤竹是最好的办法。”
“父王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可宫中有这么多的公主,为何非要女儿不可?”姬玉莲落下眼泪,她倔强道,“那孤竹分明就是故意为之!”
“玉儿!”郑国公赶紧往殿门处瞄了一眼,没看见使臣的身影估摸着人早就走了,才苦口婆心地劝道,“父王知道你的委屈,你也要体谅一下父王的不易,身为郑国的君王,父王不能一意孤行。”
“那父王就舍得牺牲自己的女儿吗?”
“你这是什么话?”郑国公有些微恼,“父王这么做也实属无奈,你何时变得如此任性!”
“任性?”姬玉莲泪眼朦胧的望着自己的父亲,无声的笑着,“我记起来父王才能与我说过,您先是郑国的王,然后才是我的父亲……玉儿懂了。”
姬玉莲往后退了几步,站在阶梯下,然后朝着郑国公跪了下去,深深叩拜。
“今日是女儿无理取闹,还望父王见谅。”
“玉儿……”郑国公起身走下台阶,抬手想要把姬玉莲扶起来,却没想她压根不肯起来。
姬玉莲继续说道:“国家大义,百姓安乐一直都是父王心中谨守的信念,女儿出生在皇家,长在皇家,所以最终的宿命也应该在皇家。”
原来,所有人都逃不过宿命二字……
出嫁那日,姬玉莲一身大红嫁衣,一双眸子晶光璀璨,在金色流苏后面闪耀生辉,流波转盼,旁人悄悄窥见一眼便已知倾欢公主是如何的容色倾城。
郑国公亲自将姬玉莲送上去往孤竹的华盖,他看着红纱后面的女儿,心里满是不舍,可是却又无可奈何。
郑国公哽咽道:“玉儿去了那里莫要委屈自己,你记着是他们孤竹亲自求娶的你。记得要常常给父王来信……不要怨恨父王。”
姬玉莲听着郑国公带着哽咽的语气,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儿,她吸了吸鼻子,忍住了没让眼泪落下来。
她朝着郑国公缓缓地跪下,双手放在面前行了个大礼,语气带着哭腔:“父王,此一去女儿愿两国不起争端,不见兵刃,百姓可享天伦…倾欢拜别父王与故国。”
自古,美人的泪,足以撼人心。
对于姬玉莲来说,和亲是她身为郑国公主逃不开的宿命,而孤竹对于她而言,不管是那个即将成为她丈夫的国君还是别的什么,都是陌生的。
不过几日,送亲的队伍就到达了孤竹,出于对姬玉莲的重视和礼数,孤竹的迎亲队伍早在两日前就已等在城门门口。
姬玉莲在郑国使臣的护送下,一步一步的踏上层层石阶,十丈软红铺洒在白色的大理石上,红的撩人,白的刺眼。